她当机立断下跪行礼,恨不得把脸也埋进宽大的鹤氅里:“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奴婢?
陆修珩忍了又忍,淡淡问:“你这是烧坏脑子了?”
沐夷光当然不觉得这是个疑问句,作为一个“丫鬟”
,就凭自己方才的无理行径,这位殿下没有把她拖出去打死已经算得上是宽厚了。
她只好又可怜巴巴地认错:“奴婢失仪,还请殿下恕罪。”
沐夷光的父亲是镇北将军,外公致仕前是陕西布政使,自小就是千娇万宠地长大,这样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装可怜的时候不自觉就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声音软软糯糯的,几乎无人抵挡得住。
除了陆修珩。
他并未有半点的动容,漆黑如墨的眼眸里沉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
先是提出和离,如今又在自己面前自称奴婢,这个太子妃她已是一刻都当不下去了吗?
像是为了平息情绪一般,陆修珩放缓了声音:“沐夷光,你到底要如何?”
沐夷光直愣愣地抬起头,他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
陆修珩又主动后退一步:“只要是孤能做到的事,都可以答应你。”
沐夷光有些犹豫,这位殿下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实际上是个好人,他没有怪自己打扰他洗澡,自己掉到他的怀里也没有意图不轨,还把鹤氅也给了自己。
而且陆修珩的嗓子很好,声线清润澄澈,只是素来凛若寒霜,没人见过他这样低声说话的时候,更想不到竟然会多出一分温柔意味。
这一分温柔让沐夷光彻底卸下了防备,她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伤更疼了,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呜呜呜,殿下,臣女想回家。”
还是想要和离吗?
成亲一年,这是陆修珩第一次见沐夷光落泪,眼尾和鼻尖都泛着红,圆眼睛里沾染着湿漉漉的泪光,满是委屈和依赖。
他自然清楚这桩婚事里沐夷光是多么无辜,可是局面已经造成了,二人便断不可能和离。
陆修珩侧过头,又咳了两声,冷硬道:“若要和离,便等孤死了。”
他似乎觉得这话说得过激,又试图用解释来安抚她的情绪:“你是御赐的太子妃,沐将军又位高权重,本就招眼,你若回了漠北,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震动和猜疑。”
这一招好像很管用,沐夷光果然不哭了,只是抬头看着陆修珩,眼里满是愕然。
我是太子妃,太子宁愿死都不愿意与我和离?
这两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很好,太子妃终究是讲道理的。
见沐夷光停止了哭闹,陆修珩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来人,送太子妃回宫。”
听闻“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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