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繁一家走了,诺大的大厅里此刻只剩了我和老太太,以及照顾她的阿姨。
壁橱里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响声,老太太坐在旁边戴着眼镜一脸凝重地看着手里的钩针,上面挂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毛线。
阿姨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声音有些小,像是白噪音里的环境声。
大厅内很暖和,空气中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花香。
白宜和许繁一家走了之后,我的心情一下子从悬崖峭壁上落到了实地,我觉得我又有些困了。
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前,有那么一瞬间我不着边际的想,就这样睡过去也挺好的,不用在意各种糟心事,也不用费心费力去琢磨别人的心思,尤其是傅匀那人的心思我压根琢磨不透,要是我能看明白的话,辛秋大概就要多一个竞争对手了。
……
“傅先生。”
“他睡多久了?”
“刚睡着不久……大厅里不比卧室,需要叫醒乔先生吗?”
“不用,去拿毯子过来,另外把大厅里的温度往上调两度。”
朦胧中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但大抵是困意占据了上风,我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又做梦了,这次不是白茫茫的一片,也不是傅匀。
梦里,我回到了十七岁我弟弟出生那一年。
我弟弟在三月出生,此时正值春天,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的模样。
我爸把我接到医院时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连我那常年雷厉风行绝不落泪的妈妈在听到医生的恭喜后都愣住了,随后哭得稀里哗啦的。
“恭喜你们喜得贵子,是一个天生的alpha,未来肯定有福了。”
我站在婴儿床旁边,垂眸看着里面那个面容沉静、睡得正好的小婴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觉得我应该扯出一个笑容,毕竟我的父母都很高兴,可那一刻我竟然一点都笑不出来。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可没想到他突然嘴一瘪,竟然大声哭了。
乔先生立刻走过来抱起他一边踱步一边哄着,那一瞬时间变慢,环境消退,我在他眼里看到了一股明显的责怪。
忽而一阵狂风吹来,所有一切无所遁形,我的视野又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
突然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令人安心的温柔。
“哎哟,脚踝上被划了这么大一道口子,怎么不跟奶奶说?”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老人,那是一张无比清晰的脸,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睛陷在一众皱纹里闪烁着微光。
“奶奶。”
我听见一道童稚的嗓音从自己的嘴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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