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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3页)

他语无伦次地一遍遍道着歉,如同为现下,为过往,为所有的曾经,为活着这件事本身。

“你怕甚么呀。”

白隐砚轻抚他的脊背,“我开个玩笑,你不愿听,我以后便不说了。”

怀中的躯体何其温暖。

“……以后?”

侧侧头,微凉的耳尖与耳尖相触。

那只耳尖温声开口:“你不愿听以后的事?”

“……愿意。”

头埋下去,颈窝间鼻息轻抚。

“我愿意听。”

白隐砚缩着脖子轻笑出声。

“翳书,痒。”

“……”

“翳书?”

“……”

这是符柏楠支撑不住闭目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呼唤。

人世好似便是如此,断裂的记忆,破碎的过往,一段又一段黑暗将清醒交割,扣环驳杂,组成一生。

闭目睁目,睁目闭目。

耳畔远远的有鸟鸣。

画眉还是雀的,总是京畿中常见的鸟,能养着玩,能逗趣儿。

他还记得白隐砚不爱听,虽她从没说过,他却悄悄命人早摘了府中所有的鸟窝。

他们当班的又在偷闲了罢。

符柏楠睁开眼,望见雕花的帐顶。

他起身四顾,屋中还是旧日模样,干净整洁,青衣零散,靠窗大案上放着文墨,案角搁了副裱好的画,京巴冲着只简笔的小鸡吐了一地,底下有他的私章,东厂的印,还有他拿着白隐砚的手指肚,强摁出来的一只小狗爪子。

坐着缓了片刻,符柏楠套上靴出了屋门。

外间日头正好,符柏楠行到院中,远望见院中活水池,池畔坐龟,龟旁懒椅上窝了一团素白。

那白色很正,银滚边的袍襟反射正阳,映得如同一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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