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野外,不是吃掉别的动植物,就是被别的动物吃掉,这是自然界残酷的法则。
人鱼却像是听懂了那般,和云溪“咕咕噜噜”
了好一会儿,像是解释了一大堆话。
然后,她摊开手。
她的手掌上,有几株绿色的草叶,和几朵黄白色的花。
绿叶纤长扁平,上面长着一些毛刺;黄白花带着根茎和绿叶,花朵共五瓣,中有嫩黄的花蕊,叶子是椭圆形的。
这是……
她们这里的草药吗?
她三更半夜冒着风险出去,就是为了给自己找草药?
听说自然界某些动物,有受伤后,自动觅食野草、树皮缓解疼痛治愈自我的习性;就像小猫舔毛把毛吃进肚中不易消化,会去啃食野草帮助化毛。
念大学的时候,云溪还听老师在课堂上讲述过一个故事,说云南白药的创始人,就是偶然发现两条蛇缠斗,其中一条蛇受伤后,去一堆草叶里滚了几圈,出来后就止血了,创始人采集了那些草叶,结合自身行医制药的经验,创制出了这款止血药。
(注1)
她盯着人鱼手里的草药观察。
她临床医学专业出身,学的是西医,虽也触类旁通,上过《中医学》这一门课,但到底不如专精中医专业的人熟悉草药,更何况,是这种原生态的草药。
她上大学那会儿,校区旁边是中医药大学,里头有个围着中医药博物馆而建的百草园,栽满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免费对外开放,她周末偶尔也会去闲逛拍照,认得了一些药草。
但现在,她依旧辨认不出眼前这种草和花是什么,就像她辨认不出这座岛上的大多数生物一样。
绿叶草和她学过、看过的草药完全对不上号;黄白花则有些像苦地丁,只不过苦地丁是紫色的花朵。
苦地丁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可以用来治疗上呼吸道感染、肠炎、痢疾。
人鱼把手上的绿叶和黄白花展示给云溪看后,拿起绿叶,放到嘴中嚼烂,然后凑近,几乎要与云溪唇对唇。
她这是想像喂水那般,喂自己吃草药?
那也太难为情了。
昏过去那会儿,她那样做,云溪还可以接受,如今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云溪怎么好意思接受?
云溪把心底的那份感动压了下去,连忙别开脸,躲开人鱼那张漂亮的面孔。
人鱼咕噜了两声,目光很是不解。
云溪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吃。”
她拿过人鱼手里的黄白花,撕了一瓣花和一些花蕊,碾碎,涂抹在左臂上,观察没有过敏后,才放进嘴里嚼。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直冲天灵盖,苦得她皱起了眉头。
人鱼见状,拿了点三片花瓣的小白花过来。
小白花吃起来是薄荷味的,可以冲淡口腔的苦味。
云溪惊讶于人鱼的细心,接过她手里的薄荷小白花。
不知道这种花会不会和草药产生什么化学反应?西药和西药一般不能混着乱吃,但中草药好像都是好几种掺杂在一起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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