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马尾的头绳几乎从不重样,发梢有时是直的,有时是卷的。
他并不知道那是卷发棒的功劳,就像他也并不懂女生忽然看上去脸颊变得瘦削,有可能不是因为她真的瘦了,而是扫了阴影粉和高光。
顾雨峥又去买了几只中性笔,不知是谁画”
她说。
顾雨峥缓缓抬噪音,再回寝睡觉时,好像会睡得更沉。
顾雨峥一个人在网球场,和自己较劲。
球击打在外墙,再迅速弹回,一来一回之间,只靠本能反应。
球拍在他手上握得很紧,反作用力会让手腕酸疼,但也是这种酸疼让人加倍清醒。
清醒地放空,只有在这里,他可以什么都不想。
夜晚凉风扫脸,远处操场跑道传来发泄的呼喊。
网球场在体育馆的后侧,本来就没人愿意来,相对偏僻,也相对安静,以往都只有他一个人。
但今晚,他借着高耸的照灯,依稀瞧见墙的拐角处有人。
确切地说,是有影子,一道,被拉得长长的。
他并不知道那是谁,想来应该也是高三的学生,在人满为患的操场上找到了这一块僻静之地,聊以放松。
这不算打扰,毕竟不是他个人专属,当然应该和人分享。
顾雨峥收了球拍,打算提前回寝,可他刚往那拐角处走了两步,那道纤细人影便迅速后退,一霎便消失了。
待他走过身子,撑着脑袋问:“听说年级部要在走廊贴红榜,写所有人的理想院校,你们都写哪?”
这一回夏蔚没有久虑:“北京。”
“你呢?”
米盈又朝黄佳韵抬抬下巴,得到的答案依然是不假思索的,黄佳韵似乎早就打好谱了。
“去哪不一定,我想学医。”
她说。
有时梦想的出发点真的很简单,黄佳韵讲起自己小时候,有一回陪妈妈去医院给腿拍片子,结果碰到一个态度极其嚣张恶劣的医生,还说了一些有侮辱色彩的话。
黄佳韵自尊心那样旺盛,直接给电视台打电话,曝光还不算完,非要往上投诉,咬牙切齿,扬言非要扒了那医生的白大褂不可。
“啊,不走运,碰上这样的医生。”
米盈撇撇嘴。
黄佳韵却说:“不走运的是他,碰上我,是他倒大霉。”
米盈又没话讲了,她总是会被黄佳韵的“钢筋铁骨”
敲打到。
“可是学医要学好多好多年啊。”
潜台词是,吃苦的年头也比别人更多。
黄佳韵也侧过身来,瞧米盈的眼神像瞧小傻子:“我说去,早已空无一人。
鞋尖却不小心把地上的一瓶矿泉水踢倒。
不知谁放在这里的。
顾雨峥弯腰拾起那瓶水,抬眼望。
校园布局四四方方,体育馆往宿舍方向是一条笔直的路,可却没瞧见任何身影。
只有清凉触感从掌心起始,无声无息,沿脉络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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