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蔚两个毛病,一个不认路,一个丢三落四,怎么也改不了。
“听说桃花开了,和同学去公园逛逛。”
窗外有鸟叫应和。
夏蔚摇摇头,又趴回了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没人和我去。”
和夏蔚比起来,夏蔚的朋友们对高考的负面情绪更大。
冯爽依旧沉默,很少和人说话。
她主动申请换座也是因为一次球滚远,他去捡回,这才刚影跑向操场,好像囚于樊笼的鸟,顺着笼间缝隙勉强钻出,享受片刻自由。
顾雨峥没有出去。
他对打雪仗没什么兴趣。
他只是走出教室,到走廊尽头的那扇窗前,站定。
从那望出去,操场一览无余,他一直在找,直到见到想见的人——夏蔚从教学楼跑出去,速度飞快,跑向满目素白的操场,好像还在尖叫。
隔着茫茫大雪,她围着一条红色的马海毛围巾,显眼得很。
顾雨峥看了很久,一直在笑。
不得不承认的是,夏蔚有神奇之处。
他原本认为他们是同样的人,擅长自我疗愈,可如今想来,夏蔚除了有治愈自己的本事,也能轻而易举帮别人缝补裂纹,每每看见她,顾雨峥总会觉得心里有些重量被卸下。
她就是有这样神奇的能位,去了班级靠窗一排的最末尾。
那是没人愿坐的位置,因为身后便是垃圾桶和扫帚拖把等扫除用具,总有一股潮湿气。
冯爽不在意。
她只想要安静。
每天把自己封闭在那个小角落,两耳不闻窗外事,连起身和抬头都很少。
郑渝在刚刚过去的寒假干了件大事。
他瞒着父母,偷偷报了几个知名美术学院的考试。
用攒下来的几年生活费,拎着自己并不专业的画板和鼓鼓囊囊的画包出发了,可惜还没走到校考那一步,省内联考就大败北。
“那能怎么办呢?技术不到位呗,认了。”
郑渝顶着脸上的大红印子朝夏蔚憨笑。
好像他不去做这件事便会永远不甘心,如今做了,哪怕没有预期的成绩,也心满意足。
“服气了,真的,山外有山,比我厉害的人太多了,我往大考场里一坐,吓得腿肚子都哆嗦我打算听我爸的了,报个靠谱的专业。”
他买了一套新的彩铅,还给了夏蔚,“谢谢你,我暂时是用不上这个了。”
黄佳韵这几天一直戴口罩,走出教室去开水房接水,看到郑渝在门口和夏蔚说话,犹豫又迟疑地,还是停住了脚步。
“在聊什么?”
她很少这样主动开启话题。
“闲聊,”
郑渝眼尖,即便有遮挡,还是一眼看见黄佳韵耳朵边上的一道红痕,好像找到战友,“怎么了这是?你也挨揍啦?一模没考好?”
黄佳韵迅速低头,把口罩往上提了提:“嗯,没考好。”
“你们女生也挨揍啊?”
郑渝的问题总是没头没脑,让人难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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