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还说了什么,丁达已经记不得了。
他脑袋嗡嗡作响,恍恍惚惚告别老人,还在试图理解那句话。
什么叫就地埋了?
队伍已经开拔,他纵使有心确认,也不能离队去找埋尸的地方,如今只能先找到丁文显或者丁春乐确认。
应该是前面催促,队伍的度加快了些,丁达跟在队列里,挪动着疲惫酸软的双腿,麻木的跟上行军度。
目光在士兵中不断搜寻着,猛然锁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丁春乐!”
丁达仅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半逼迫着对方回过头。
“达子”
心虚的表情还留在回过头的这张脸上,他哪里还不明白,只是还怀揣着最后的奢望,哑声问:“丁文显死了,你是不是知道?”
“是,当时叫人去埋,我也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去找你的时候,军医就说他不行了。
后来我再回去显哥他,就没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丁春乐突然大吼:“达子你真不知道吗?!
显哥他把军饷都交给你,不就是托孤的意思吗?”
“那至少”
丁达痛苦的摸了把脸,声音晦涩干哑:“埋的时候呢?咱们仨是同乡,最后一面都不让我知道?”
“我还傻不愣登的做担架!”
粗糙的简易担架被狠狠摔在地上,弃之不顾。
他声音几度哽咽,七尺汉子狰狞着表情,不让泪水落下:“明明都要回家了,他死在路上,算什么?!
我总不能和他媳妇说,他没死在战场上,死在回来的路上吗?!”
“人各有命!”
丁春乐冷着脸吐出一句话:“这事怪你还是怪我?被流箭射中是他倒霉,被踩成重伤也是他倒霉,我不是神仙,也不是郎中,能为他做什么?替他敛尸是我唯一能做的。”
“丁达,别高高在上的,咱们这些上战场的,哪个不是把命别在裤腰带上。
显哥他只是倒霉一些而已。”
继情绪崩溃后,迎来的是感官上的空茫,他无法理解丁春乐的想法,只能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同乡。
这张常常笑眯眯,在他与丁文显说话时温顺附和的脸,突然让他感到恶心又胆寒。
或许他从未看清楚这位同乡。
中途休息时,丁春乐竟然破天荒的又凑了过来。
丁达有些讶异。
他以为,经过之前的不欢而散,两人已经算是决裂。
可如今对方却像是什么也没生的样子凑过来,一时之间,丁达也做不到狠心将人赶走。
只得默默看着丁春乐走过来在身旁坐下。
“我给显哥挑了块好地,埋的也深,上面放了石头,不会有人打扰他的。
虽然不能回家,也算是入土为安。”
丁达沉默的啃着干粮,冷硬的风干制品难以下咽。
他的情绪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浓烈,只是面对丁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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