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逸度》全本免费阅读
若问这个世上到了最后有什么不能接受,虞鸢想不出来,当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当改变开始,接受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虞鸢还记得父亲出殡那天,亲戚好友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偶尔出几声轻笑,不停地有小孩儿从棺材面前跑过,嬉笑打闹……
主人也好、客人也罢,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淡淡地笑,如果不是摆放在房子正中的棺材,这就是一场普通的村内聚会。
不久后做法事的师父说可以哭了,有专门安排的人扑到棺材上嚎啕大哭,然后另有一些人去拉他。
几次之后,直至下葬,再无听见哭声。
虞鸢小小一个,安静地跟着母亲身边观察着这一切,来人看见她都笑着和她打招呼,没有人要求她哭,也没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哭。
从那时起虞鸢就知道了,大家对死亡的态度都是豁达的。
总说某某国家的人看淡生死,说某某宗教对生死豁达,其实大家都这样,没必要特地点出来。
从第一个人类诞生至今,经历过的死亡不计其数,接受一个人死去、一个生物死去的能力早就写进了基因里。
但是当李叙满身是血抬进救护车时,虞鸢的大脑还是不能清晰地告诉她生了什么。
很多声音、很多人影出现在虞鸢脑海中,叫喊、疏散、警笛、问话……虞鸢完满的接收一切,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上救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做了全身检查,最后站在手术室外,手术中三个字无比清晰地印刻在脑海中,麻木感从脚底蔓延,全身都开始颤。
虞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温热、粘腻、一片猩红,眼睛瞪得老大,想要看的更清楚,酸涩、刺痛感袭来,眼球像要炸裂。
“虞小姐。”
虞鸢被孙特助的声音吓得一哆嗦,重新看向掌心,皮肤光滑,手指纤细,什么也没有。
她愣了愣,心脏再次狂跳,像是现在才明白生了什么。
“李叙怎么样了?”
记忆的最后是李叙向她扑过来,然后一声巨响,什么痛觉、听觉、视觉都掩盖在巨大的恐慌之下,她失去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只有李叙扑向她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重映。
“您放心,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
孙特助很贴心地说,“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我来守着就好。”
虞鸢摇摇头,背抵着墙蹲下,胃里像坠了一块石头,向下拉扯着疼。
她身上只有一些淤青和擦伤,身上的血迹大部分来自李叙。
手上的血早就洗净,衣服上的血实在刺眼,令人生厌。
虞鸢三两下解开扣子把外套脱了,仍觉得烦躁,脖颈被勒的难受,让她喘不过气,使劲扯领口,把领口扯变形了才作罢。
手术中的指示灯还亮着,孙特助站在不远处打电话,有很多人找他,虞鸢就没看见他的手机消停过。
门口还站了另一些人,不停地往紧闭的大门里张望,明知道着急也不能改变什么,可就是不能离开手术室半步。
虞鸢不明白有什么意义,但就是特别想加入他们。
她捂着胃,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慢慢挪过去。
有人见她脸色煞白,连站也站不稳,默默给她让开路,把靠门最紧俏的位置让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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