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立楠却只是笑笑,还反过来教导她郁新生养家的不易,说他只是喝醉了脾气有些臭,郁祈安上学的文具、课本哪样不是他去买的。
生活了这么多年,容忍了这么久,孟立楠对这个丈夫的存在有了极大的包容度,她脑子里还是谨记“夫妻一场,有什么过不去的”
。
郁祈安抬手挥了挥面前呛人的烟尘,太阳已逐渐落幕,面前整个世界黄土飞扬,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沙尘路的尽头,连接闹市的十字路口有个圆形瓷砖堆起的花坛,一棵老榆树在这里扎根,根系破土虬结。
花坛旁边停了一辆自行车,齐鲲坐在花坛上清理身上的伤口,白色短袖染上深浅不一的灰黑。
他蜷缩着给腿上的伤疤擦药,夕阳落在身上,他的轮廓柔和明亮,像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流浪猫,孤独而倔强。
郁祈安装作没看见路过,被他不冷不热地喊住:“裤腿挽起来,消个毒。”
两辆车并排停着,榆树阴下两个小人各自往血淋淋的伤口抹酒精,一声不吭,只有风拂树叶的声响。
微风卷起郁祈安耳边的头,她紧张地将头给拉住。
齐鲲冷冷乜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收回。
“戴助听器有什么大不了的,遮遮掩掩。”
“你懂个屁。”
齐鲲冷哼一声,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会窝里横,刚才胆子都吓破了,屁都不敢放。”
见郁祈安头埋在膝盖上,脆弱的模样任何人都能一把捏碎,他忽然大声道:“有些人的屁话听不见更好。
这么贵的助听器,有的人想要都没有,你还不好意思拿出来。”
他悄悄瞥了眼女孩,她的睫毛在风中像受惊的蝴蝶,微微颤抖,瞳孔很深,像是在认真听他的话。
“不要太没用了,特别不要在刚才那种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弱,他们才懒得管你什么感受。”
以为女孩不会理他,齐鲲也没期待什么回答,忽然旁边的人开口,声音软绵,带着迷茫:
“那要怎么办?”
“嗯?”
他眉头一挑。
微风减轻阵阵蝉噪,酒精顺着蒸,清凉舒爽。
一个刘海遮住半边脸,右耳戴着个十字架耳钉,一身破洞时髦男经过,叼着烟扫了一眼狼狈的两人。
郁祈安看见他,条件反射地抖了抖。
“怕什么?”
“妈妈说打耳洞的男的,都是社会上的混混。”
“……”
齐鲲眼角难得流露出淡淡笑意,“你不是好惹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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