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瀚反问道:“满朝禽兽,身居高位。
贪官污吏,残害地方。
他们还自诩有德行,天下这般道理不多得是?”
陈茂生顿时怒道:“那你的《格位论》还有甚用?写出来消遣我们这些贱户吗?”
“我也是贱户,我是流民,我是家奴。”
赵瀚说。
陈茂生愣了愣,低声问:“那有甚法子,让老天爷开眼呢?”
赵瀚说道:“你唱戏的,该是乐户吧?凭啥乐户生来就低贱?就算你们的祖宗做错了事,这也过去两三百年,十几代人了,怎能还揪着不放。
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就是这个道理。”
陈茂生连连点头。
赵瀚也低声说:“既然是这道理,那便是朝廷的规矩错了,要让朝廷把规矩改过来。”
陈茂生问:“怎才能让朝廷改规矩?”
赵瀚笑道:“朝廷要改,早就改了。
便是皇帝答应,做官的也不答应。
他们若答应了,还能随意欺辱你吗?他们不肯改规矩,就是为了骑在贱户头上作威作福!”
陈茂生默然不语。
赵瀚又说:“既然朝廷不改规矩,你想不被人欺负,那就只能建个新朝廷。”
陈茂生猛然抬头,一脸惊骇的望着赵瀚。
赵瀚微笑道:“你若想去报官,那便去吧,反正我不承认。
我是童生,你是戏子,看官老爷相信谁。”
陈茂生虽然感到恐惧,却又没来由的有些兴奋。
左思右想,陈茂生问道:“赵先生,以后我还能找你说话吗?”
赵瀚点头道:“我每月来酒楼三天,若有什么话,尽管来找我说。
你是乐户,我是家奴,咱们该是兄弟才对。”
“那我先走了。”
陈茂生捏了捏拳头,迈步朝门外走去,水蛇腰也不再扭了。
一想到要陪糟老头子过夜,他就恶心得发吐,脑子里全是赵瀚说的那些话。
“茂哥儿请!”
家奴守在轿旁。
陈茂生恢复做派,轻移莲步而行,缓缓坐入轿中,娇声吩咐:“烦劳,帮我买本《鹅湖旬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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