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门,杨秀才就朗声作揖。
李翰林见人来了,放下书本,起身迎接:“辉之来啦。”
两人叙旧一阵,杨秀才才引荐唐徐二人。
李翰林见两人身着洋服,相貌俊秀,身姿挺拔,对两人印象不错。
杨秀才介绍两人是留洋回来的学子,不仅精通泰西文字,还通晓诗文史学。
李翰林一听来了精神,叫书童拿来一本书递到二人手上。
“thestudyofcio1ogy——”
唐颂看着封面流畅念出,杨秀才微笑着摸了摸胡子。
李翰林问道:“你可知这书是何人所著,内容又是何物?”
这书是他京中好友捎来,信中只说此书精妙,值得一看,可惜他不通洋文,国内亦没有完整译本,他只好广招贤士翻译,来了几个在洋行做事的翻译,译了两页都说晦涩难懂,译不出来。
“这是斯宾塞的书。”
徐图斜瞥了一眼封面。
唐颂点了点头,说:“不错,这是斯宾塞的《社会学研究》,内容的话讲起来很复杂,它涉及了许多领域,我并不专精。”
“无妨无妨,小兄弟尽管讲。”
李翰林见这后生言之有物,又很谦虚,笑着招手让丫鬟上茶水点心。
杨秀才坐在旁边呷茶,见唐徐两人跟李翰林聊得投机,觉得这毛尖都比原来喝过的醇厚甘甜。
直至正午,李翰林都意犹未尽,便让下人在偏厅摆饭,招呼三人落座。
李翰林说只准备了便饭,没什么好菜,让他们不要介意。
唐颂看着满桌珍馐,想到早上吃的咸菜配馍,觉得李翰林对便饭有很大的误解。
饭毕,杨秀才起身告辞,唐徐二人自然也要走,李翰林意犹未尽,挽留之情溢于言表。
杨秀才哪里不明白他这位老上司的心思,便让二人留在李府,说明日回寺里也不碍事,又在唐颂耳边留下一句“勿要迷恋女色”
,这才乘车离去。
唐颂哑然,杨先生只怕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下午,两人与李翰林在书斋畅聊,从社会学到科举制度,从古希腊罗马到春秋战国,从莎士比亚到诗词格律,天南海北,言无不尽,连晚饭都是在书斋吃的,以至于用饭时分李翰林的夫人还打了人来询问。
李翰林觉得这两个后生见识颇广,沉稳大方,不似酸腐举子。
虽浸淫西学数年,却没有沾上傲慢习性,一味贬低桑梓,反而是兼收并蓄,海纳百川,公正严明,倒有几分大才之风。
三人秉烛夜谈,直至夜半李翰林才放人去厢房歇息。
唐颂和徐图说了一天,竟不觉得累,反倒觉得有趣,毕竟现代人与清末文士思想碰撞,也算石破天惊世上独一份了。
第二天,两人刚醒就有丫鬟捧着巾帕在床边等着伺候,换上准备好的绸缎长衫,两人被丫鬟带去了饭厅。
红木八仙桌前坐着一位端庄妇人,唐颂扫过妇人的面容,是昨日坐在李家老太太右侧的那位夫人。
妇人见两人来了,热情招待两人落座,说自家官人清晨要去家塾授课,不得空闲,故只有她来招待两位雅客。
妇人娘家姓曹,两人忙作揖问曹夫人好。
少顷,丫鬟们提着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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