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腌萝卜眼里,这并不是让人反感的怜悯,而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感受到对方的体贴,他觉得自己又要哭了,狼狈地抹着眼睛。
“你,对,就是你,来翻译一下这个句子!”
白枫听见那个老师的声音正冲着自己,难道那节课问到自己了?
因为听力的缺陷,他很会观察环境,根据他人的行动和表情做出反应,这么多年也好端端地伪装到了现在。
看着同桌的举动翻开书页,被人搭话就礼貌的微笑和点头,老师的嘴型只要不是“白枫”
那么和自己就没有关系。
只要稍微花点心思,日常是很好应付过去的,只有英语听力得完全瞎蒙。
所以,昨天老师是在叫自己?
还没等他疑惑完,就又听见了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前面的一个家伙站了起来,嗫嚅着,支支吾吾。
晾了一会,老师只好让他坐下,白枫听见周围有人小声的笑着,说着“腌萝卜”
、“废物”
一类的话。
啊……这么说来,自己的前面好像确实坐着一个人,平平淡淡的气质、平平淡淡的长相、平平淡淡的缩瑟感,唯一能让人留下印象的,就是他的外号“腌萝卜”
。
就算是从老师那里也很少听见他叫什么名字,老师也只是喂来喂去,所以他知道的,也就是“腌萝卜”
这个恶意的外号而已。
会叫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人每天会自带盒饭来学校吃,而且盒饭里一直都是腌萝卜和白米饭,没有变过。
说起来,因为是前后桌的关系,他倒是经常给自己拾笔,白枫对他的印象仅此而已。
他睁开眼睛,就看见旁边刚刚埋着头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脸,用手背不断的抹着眼角,校服的袖口,脏兮兮的,黑了一片。
如果不是因为刚刚正好有听见关于这家伙的事情,白枫肯定都不会想起来这是他的同班同学。
白枫有点厌烦,他本来以为旁边的人是在睡觉,没想到是在哭,这说明他在明天的同一时间听到的将是很长一段哭声。
腌萝卜看起来哭了很久,而且很压抑,咬着下唇,整个人蜷缩着发抖。
真是的。
白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扔给他,希望他早点停下,然后继续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靠在墙上看着前面的废弃操场听语文课发呆。
阳光已经由手边移到了腿上,从暗处去看明处,景色就像是完美聚焦了的照片。
日光明亮,那些被修剪过的灌木边沿阴影投射在下层的叶面上,看上去就像是画出来的反差,就算是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那种近乎西瓜味的清爽感。
腌萝卜手忙脚乱的接过了那包纸,没敢用,只是将它放到一边,再次将头埋进臂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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