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为他辟开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卫怀一瘸一拐地走着,走得很慢,半天才走到这条道路的拐角。
“你们!”
他突然止住脚步,挺起胸膛,“凡敢为不平之事而抗争者,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
说罢,那拐角处只剩下一个蹒跚的影子。
他的身后又闹将起来,听着那些民人口里说:
“卫祭酒说我们做得好!”
这样一个南京内外知名的文人,竟不听劝说,公然助长刁民们的气焰。
这是哪个为政长官都不会允许的。
知府因此气昏了头,便叫下人备上车马,即去建康王府向万和顺讨要说法。
王府紧挨在皇宫一旁,而南京又极其大,故知府在城里绕了有半个时辰,才赶至皇宫正门那里。
说起这南京的皇宫,乃是先朝之国都,本朝的君王见宫殿巧夺天工、富丽堂皇,不忍毁之,便以为行宫;此后世世代代俱沿用此策,至今已有百年之久了。
于是知府自正门向西驶去,约百来步,方看见那座王府。
他叫车在此停住。
他径从车上下来,见王府的院墙刷得漆红,宽大高耸,近有一丈来高,窥视不见里面的情形。
他便直到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面前,拂了拂门上的灰尘,叩响那暗银的狮头衔环。
顷刻,里面的人微启大门,是个老仆。
老人说道:“您是知府大人吗?”
“是。
我有大事要见万郡王。”
“跟我来。”
老仆引着知府走进去,踏在青砖铺就的路上,穿过交叉的路口,过了两道大门,见前面有几阶石梯,隐约从石梯上方看见横在一所屋子上的靛蓝色的额枋,枋上描着细细的花纹,挂着一幅蓝底金字的匾额,写着“待访厅”
。
他们拾级而上,才看见那屋子的整个轮廓,中间敞着大门,凭借着这里的光,看见屋内正中横着一张桌,桌上有鼎香炉,供着墙上的画轴,画上或是万和顺先祖之类的人物;两边开着花窗,被风吹得微微摇动。
知府慢慢走进厅内,老人拉出来一把暗红色的檀木圈椅,铺上金丝绣花的坐垫,示意知府坐下,并说:“奴才去唤王爷。”
他随即走出厅,向西边那道门去了。
也就喝了三盏茶的功夫,便见万和顺独自从西边过来,身穿便服,笑呵呵地走上待访厅。
“万王爷!”
知府赶忙站起,望他面前就拜。
“休叫我王爷,我不过是受封的异姓王,承蒙皇上隆恩,何敢自居呢!”
他一把扶起知府来。
“你来有何事?”
万和顺笑眯眯地问。
知府并不感觉他是友善的,从他的眼缝里只看到那一丝阴险的神情。
“王爷可能不知道……卫怀在外头惹了大祸,胆大包天……”
万和顺眉间有一点跳动,额头上的皱纹悄悄地多了一层,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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