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归正题。
主子想怎么干?”
卢德光沉默一会儿,幽邃的眼光看着窗外:“我想要借着此事给省上写呈,顺势罢了袁伦,我要尽掌陈州军政。”
“然后呢?”
“然后私冶兵戈,潜养死士,恃军自重,归黔首之心;遂一举起兵,以除柳党之义名东挥京师,又不图朝政,只称为霸主,乃铸印绶,进退百官,与柳镇年、万惠之、陆朗清共衡天下。”
他的目光锐利,声音高调,这番话不像是忠心可鉴的他说出来的。
黎用竟不知他心中怀有如此之大的野心,而他并不希望如此。
他已经在头脑中谋算自己的后路了。
“好,”
黎用赞叹道,“既如此,我为卢大人谋一个妙计……”
月光在号房那里闪得最亮。
陈书吏坐在牢里,扛着一面木枷锁,努力掩饰着惊惶,看着面前的二人。
但明耀的清光已将他的内心平铺地展现开来,展现在黎用的眼前。
“我托陈书吏写封信,去省里参袁伦的信。”
黎用一看在旁的牢头,那牢头便明白他要故技重施了。
“哦,”
陈书吏脑袋灵光,当即想通了:“怕是王伯一的那封状子也是你这样逼得他写的。”
“没错。
你知道就好。”
黎用毫不掩饰。
“你总不能用绳子勒死我吧?”
“当然。
号房若死了两个人,就太令人生怀疑了。”
“那我不写,如何!”
陈书吏已有了胆气,大声喊道。
“我们可以造假证据啊。”
黎用从容不迫地微笑着,“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那……”
陈书吏的气势一下子被浇灭了,胆怯地瞧着他二人。
“所以……你写不写?”
牢头问。
“为了活命……我写!
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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