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从清流之地自甘堕落了。
郁清梧闻言,倒是没有敷衍他,“当时,我跟邬阁老闹翻了,在翰林院待着肯定不行。”
龚琩:“那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呀。”
工部,兵部,户部,哪里不能去,偏偏要来太仆寺。
郁清梧就露出笑意,“难道你不曾听说我用太仆寺马政,杀了博远侯和王德义,林奇?”
这肯定是知道的。
郁清梧这三次都直接摸准了陛下的脉络,被许多人啧啧称奇。
但龚琩却想问的是:“可我知道,杀齐王党羽,都是党争的迫不得已——我是想问你自己为什么愿意来太仆寺呢?”
郁清梧一愣。
第一个念头是:连山君都不曾问过这个问题。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认真答道:“马,是给兵骑的。”
马能作假,那兵呢?
大夏朝,最该整治的是兵。
这句话是邬庆川一直跟他说的。
他听了十年,当升起救国念头的时候,他总会想到这个。
但兵之一字被皇帝牢牢的抓在手里,谁敢轻易去碰?
他也不敢。
他只能先碰马,先结党,先蓄力,先用党争遮掩皇帝的视线,遮掩自己的目的。
郁清梧说得模糊,龚琩也没有多思,只以为他说马也很重要。
他感动道:“是啊,没有咱们的马,有兵也没用啊,他们也成不了骑兵。”
“我们太仆寺,真是太有用了!”
每天都在为自己养马而感动!
郁清梧笑着道:“那你多在这里有用一会,我要去找车府署主事问问最近的登册。”
龚琩点头,美滋滋去围观骟马。
郁清梧则找到车府署主事道:“我记得上回在龚家吃喜酒的时候,你曾说你能看出每匹马去了哪里?”
车府署主事姓秦,生得白白胖胖的,很会说话,“上回是喝醉了酒,吹嘘了一些。
但看家本事肯定是有的,还请太仆给下官一些时间,应该能查出来。”
郁清梧就道:“你能知道兵部侍郎倪大人平日里去往何处吗?”
秦主事却听见人名后不敢轻易许诺,他怕自己掺和进大事里面。
郁清梧便笑道:“我能想办法把倪家的马给你送来,三天之内,你若是能查出来,我必有重谢。”
秦主事想来想去,还是咬牙点了头,“下官一定尽力。”
富贵险中求,说不得能求出一条青云路来。
除去龚傻子,谁真心实意喜欢养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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