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手忙脚乱穿好了衣裳,努力平心静气,等里头轻轻喊了一声“郁清梧”
后才进去。
假夫妻,要做的事情还挺多。
他这个人心细得很,自然想得也多。
先跟兰山君道:“外头的榻我整理好了。”
这才又盯着床上的被子看,一本正经的道:“钱妈妈火眼金睛,应要乱一点才好。”
兰山君一愣,倒是被说得有些不知如何答。
半晌才点了点头,“是。”
郁清梧便把被子揉了好几把,直到乱糟糟的才满意。
兰山君躲出去了——再是觉得他人好,但却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他确实是个男人。
虽不涉及风月,但一男一女谈这般的事情总是不好的。
她的脸皮还没有修炼到这等的地步。
她等了一会,才等到他出来。
她不免朝里头看了一眼,倒是布置得不错,他还扔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在床上,半藏半露在被子里,像是那么回事。
但……他可能不懂真的圆房会发生什么。
她便慢了一步,从箱笼里面取出一把匕首,捞起袖子,朝着自己的胳膊就要割下去,郁清梧立时吓得脸色惨白,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急急过去拦住了刀,若不是兰山君刀停得快,他这双手就别想要完好无损了。
兰山君解释:“我只是割破一点皮,得点血罢了。”
郁清梧一身冷汗,沉声道:“做什么要这样?”
兰山君却稀奇起来,“你真不知道?”
郁清梧这时也明白自己刚刚可能做了一件傻事,却不敢露怯,他囫囵道:“再怎么样,也不能割你的手。”
兰山君就笑起来,想了想道:“那就算了吧,咱们家也没人来查元帕。”
郁清梧呆愣愣好一会儿才算是想明白了。
他虽未经过人事,但也听过荤话,看过钱妈妈给的书,大概知道些东西。
他方才是没想起来。
再是心细,对自己未解的事情还是容易漏掉的。
他脸色涨红起来,又不好叫山君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只能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根本没必要。”
兰山君就把匕首放回去,让外头的小丫鬟进来收拾屋子。
郁清梧跟着出去,深觉自己恐在山君眼里丢了脸。
他这时候才苦涩的回过味,知晓在一段假的姻缘里,动心的那个要时时刻刻演戏。
想要维持体面,委实不是一件轻巧的事情。
至少远比他想的要难。
但好在两人其他是假的,能吃到一块去是真的。
这实在是太好了,他的口舌又伶俐起来,将一盘清酿豆腐说得头头是道,听得兰山君最后笑着道:“不曾想,你在吃上倒是有如此多的见解。”
郁清梧:“……”
他其实并不是想要她觉得自己爱吃。
他失悔得一早上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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