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静语忘了那时的自己有没有出声,应该是有的吧,咳嗽、打喷嚏、打哈欠、疼痛、受惊、紧张、愤怒、高兴当情绪出现起伏时,他们都会控制不住声带振动。
在家里,在学校,身边都是聋人,他并不在意这件事,懵懵懂懂地就从一个小男孩长成了一个大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小哲听到过,说还行,不难听。
但因为他这辈子从没说过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词,所以仅仅是音色,他觉得小哲的判断应该很片面。
对着镜子,骆静语的手指抵到自己喉咙上,他微微张嘴,振动声带发出声音。
指尖清晰地感觉到喉结的变化,那种轻微的颤动感。
一声,两声,三声骆静语调整着口型,尝试发出不同的音节。
他很紧张,不知道自己的音量会不会很大,会不会吵到邻居。
以前住在福利工厂宿舍,小哲的爸爸就因为听不见、又大声喊叫,而被别人上门骂,小哲还因此和对方打了一架。
发声几次后,骆静语闭上了嘴,感觉很没劲。
他永远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这没什么,他早就接受了。
只是在刚才,占喜微笑着对他说话时,他心里第一次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渴望,能听到她的声音。
钱塘市少年宫在市中心,分两部分。
一半是游乐场,游艺设施很幼稚,适合低年龄段的小朋友玩耍,顾心驰都不上的那种。
另一半是教育局办的课外兴趣班,课程众多,收费比民营培训机构便宜不少,报班要摇号。
所以一到双休日,少年宫里就都是带着小朋友的家长,吵吵嚷嚷,特别热闹。
占喜裹着羽绒服坐在教学楼外的长凳上晒太阳,她感到庆幸,这次感冒比上次好得快,三、四天下来已经没症状了。
离威威下课还有很久,占喜玩了会儿手机后,情不自禁地打开微信,想问问小鱼在干吗。
又一想,小鱼白天工作很忙的不能去打扰他,再说了,为什么老和小鱼聊天啊没别的朋友了吗
转过念头,占喜就拨通了罗欣然的电话。
电话响过很久才被接起,耳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喂,占喜啊罗欣然在洗澡。”
占喜大惊“皮皮虾怎么是你啊”
“怎么不能是我”
皮皮虾没好气,“我不管罗欣然怎么和你们说的,我郑重声明,我和她没分手”
“哦那我一会儿”
占喜还没说完,那边的声音就换了。
“起开瞎接我电话。”
罗欣然接过电话,“嗨,小喜儿,找我啊”
“啊”
占喜还反应不过来,“你和皮皮虾怎么回事啊”
罗欣然哈哈大笑“没什么,他可怜,再陪他玩玩。”
占喜听到皮皮虾的怒吼“滚”
罗欣然又问“找我什么事啊”
“没事,等我侄子下课呢,太无聊了,找你聊聊天。”
占喜说,“你要是忙就算了。”
罗欣然笑道“我不忙啊,最空的就是我了。”
占喜说“哎,欣然,告诉你一个事儿,前几天就想和你说了,我终于见到电梯里那个穿黑衣服的男生的脸啦”
“哦帅吗”
罗欣然很八卦。
占喜想到小鱼的样子,嘿嘿嘿地笑“帅,特别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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