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雪胸腔里一阵气息翻涌,每说一句话心口就跟针扎一样疼。
她拼命朝他爬去,四肢开始在镣铐里剧烈挣扎,冰冷坚硬的镣铐磨破了她的手腕和脚腕,磨进了她的血肉里,可她浑然不知疼痛。
她只想抱抱他,想看看他是否一切安好。
“君珩,我没事,你可不用担心我,倘若他们拿我要挟你,你不必顾忌我。”
她嗓音又沙又哑,每一个字都极力隐忍,不想让他听出半点端倪。
“我爹会来救我们的。”
她安慰他道:“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
她眼里含着泪,嘴上却温柔又倔强地道:“我不会丢下你不管,总之无论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哪怕是死,我也不怕的。”
可当她好不容易能触碰到他,眼前的人却忽然消失不见,只剩下无尽的黑暗,连同那抹微弱的光也一并消失了。
是幻觉。
原是一场幻觉……
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出现过……
这就像是当头一棒,敲碎了她的美梦。
当黑暗再次将她笼罩时,她感觉自己仿佛如坠深渊,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可她不知,身处炼狱的又何止她一人。
此刻的聂君珩,正经历着比她痛苦百倍千倍的痛苦。
偏僻的宫殿中灯火通明,殿内空灵的笛声接连不断。
聂君珩垂头像猛兽一样挣扎,嘴里不断出痛苦的嘶吼,眼里爬满了红血丝,整个人已然处于癫狂的状态。
塔娜公主看着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聂君珩,逐渐失了耐心。
“你们到底有没有尽力?都整整三日了,为何还未成功?”
国师脸色难看地道:“公主有所不知,殿下意志实在太过强势,他极力与我对抗,事到如今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唯有不断削弱他的意志,攻破他的防线,方可成功!”
国师对此也无计可施,他从术多年,从未遇见意志如此坚定之人,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成功将他催眠!
若换做常人,在如此强压之下,要么五感全失,成为一个废人,要么经脉寸断,七窍流血而死!
可眼前之人,竟一直与他抗衡,哪怕近乎癫狂也不肯放松警惕。
塔娜公主不悦地道:“你不是一向最擅长催眠术吗?如今还有洗魂曲的加持,竟也让你无计可施?”
国师道:“一切都得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若操之过急,殿下只怕心脉受损,爆体而亡!”
塔娜公主道:“总之我不管,我要你用尽一切办法,让他忘了那个女人!”
说罢,她走到聂君珩面前,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像是在抚摸一件无价之宝,最后,她道:“殿下乃是北狼王后裔,自然非比常人,国师不妨再加大力度,彻底摧毁他的意志!”
“我倒要看看,他对那个女人到底有几分情!
为了她竟连命也愿意舍掉?”
聂君珩眼前渐渐陷入了黑暗,那种无止境的黑暗渐渐侵蚀到他的意识当中,恍惚间,他仿佛感到有人在抚摸着他,他极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却恍惚看见凌雪站在他面前。
“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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