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锦依还真的是理解这种心情。
作为一个老资格的超龄剩女,她不只深刻体会过社会对剩女的看法,也曾经读过一些心理学的书和文章,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心态有问题。
还好现代的社会比较宽容,没有哪个心理学家把恐婚当成心理变态,而是从社会环境、个人背景等等方面进行分析,为大龄女子说话也不在少数。
可惜古代社会对女性就苛刻多了,其实以纾锦宛的年纪,放到现代还没到法定婚龄,她对未来有担忧,不知如何应对婚姻,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想到她马上要进入一个陌生的家庭,与一个基本算是不认识的男人开始亲密关系,可能还得应对一大帮公婆妯娌、三亲四戚、七大姑八大姨,贞锦依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我不帮你谁帮你呢?”
贞锦依握了小师姐的手,拉她轻轻坐下。
回过头对纾邹氏和纾家大嫂道:“伯母和嫂子且忙去,我和师姐这么熟,不必当我是客。
我自会在这里帮师姐把嫁衣做好。”
劝了纾邹氏婆媳出屋,这才拿起剪刀,一面将裙子拆开,一面问道:“婚期定在何时?”
“下月初五,说是什么黄道吉日。”
纾锦宛撅了嘴答道。
“能逃婚吗?”
“啊?”
纾锦宛愕然,本以为师妹要安慰自己几句,没想到她问出这个来。
贞锦依拿着剪刀坐到她身边,还开合几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你要是想逃婚,跟那不相识的婆家一刀两断,我定然帮你!”
纾锦宛推她一把道:“胡说什么?怎么能逃婚,我家……”
话没说完,自己就醒悟了:既然必须要成亲,又不可能舍下家人逃掉,哭泣生气又有何益?
贞锦依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办法奏了效。
收了剪刀,搂着她的肩头道:“我的师姐这般聪明,手这样巧,生得又好看,性情又好,就是举人秀才也配得上的。
凭他什么人家,得了这样的媳妇还不得当宝贝似的?”
纾锦宛道:“也就是你宽我的心才这么说。
他家是农户,又有些田地,我家原是匠人,本有些高攀了他。”
贞锦依轻轻敲了敲她的手背道:“胡说,他高攀你的还差不多。
你如今在省城也算有几分名气,没有你家订的这桩娃娃亲,城里头求亲的怕不得踏破门槛?”
纾锦宛叹息一声:“我们这点子名气,都不知是好是坏。”
看看窗外,放轻了声音道,“回来听家里人的口气,只怕他们家就是听说了什么,担心我在省城看多了繁华热闹之事,乱了心性,才这么急急地催着完婚。”
贞锦依一挑眉头:“啥叫乱了心性?想得出来,那叫见多识广!
若是他们家不识得好歹,你就休了他!
还回景州城,同我一块儿织锦去!
你这般好手艺,还怕离了男人没饭吃不成?”
说罢,当真从腰下摸出一个荷包来,塞到纾锦宛手上:“呐,这个是给你预备的盘缠,不想在那家待了,就雇个车回织造局。
只是千万压在箱子底下藏好,别叫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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