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心询问玄璞,她想找到源头。
修真者一旦伤及根基,便很难修复,而玄璞的情况更复杂,他仿佛被人抽干了一样。
玄璞沉默片刻,终于向一直照顾他的少女说了一点实话:“我希望他能多活一会,把能给的都给了他。”
云无心愣了愣,问:“那个人……死了吗?”
玄璞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看向窗外的天空,说:“我能安好地活着,他应当也活着吧。”
云无心搞不懂了:“既然活着,你又如此在意他,为什么不相见?”
本来她以为那个人是负心汉,可听玄璞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并不是那样,虽然云无心不想玄璞与那人相见,但也不希望玄璞继续枯萎下去。
玄璞再次摇头,说:“见不到了。”
他打起精神,居然破天荒地冲云无心笑笑,“永远都见不到了。”
他一笑,破碎感更强,仿佛易碎的瓷器,只要摔破了,怎么都无法粘合回来。
云无心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消极绝望的人,她突然上前,急切地对玄璞说:“你还有我啊,我可以安慰你。”
玄璞扭头凝视着她,云无心说不下去了。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玄璞眼神里拒绝的意思。
云无心咬着嘴唇,这些日子细水长流的陪伴,又怎能比得过曾经沧海。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窒息,两个人都没说话。
玄璞想,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他不能再拖累一个好姑娘。
最后一段时光,他得一个人独自面对。
云无心仿佛预感到什么,张张嘴想用玩笑把话题揭过去,玄璞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沉下脸,神情变得阴森可怖。
玄璞站起身,把云无心拉到自己身后挡住。
云无心惊讶地问:“怎么了?”
这时候,小木屋的房门开了。
外面站着一群人。
一般这种情况,把整个屋子全围起来,来人应当黑衣覆面,低调行事,可那些人个个衣着体面,腰杆挺直,看着像出自世家。
玄璞冷冷开口:“我以为所有事都了结了。”
其中一个为首的走出来,那人打扮华贵,先是深深叹了口气,用一种长辈的语气对玄璞说:“天道之事怎么可能了结,若不是别无他法,我们也不愿意来打扰你。”
玄璞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薛封阳要求你们让我离开,你们言而无信,阻拦我,找我讨要神玉,我舍弃了神玉,你们还想怎样。”
那人说道:“我们没想找你麻烦。”
他看向玄璞身后的云无心,“你已经过上平静的日子,这是封阳所希望的。”
玄璞的语气冷得像极地冰霜:“没必要牵扯其他人。”
那人笑了笑,说:“说的对,你不用如此防备,我们这次前来,只是想再找你要个东西。”
玄璞皱眉:“我已将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你们。”
为了能脱身,也为了保证薛封阳能够成功,他献出了岐鸣族神玉与一身修为,他几乎一无所有。
那人说道:“并不是一切,你不是还有一把红玉匕首。”
玄璞闻言,脸色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黑沉沉的,马上就要狂风暴雨。
那是薛封阳唯一留给他的东西,这些人连这也要抢么?
云无心陪着玄璞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平静如水,从没见他激动过,更不用说生气,可现在的他眼眸里有火光在闪烁,怒不可遏。
“你们这样,也配当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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