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金钱的尽头,是无穷。
孟随波这样想着想着,便又不再觉得难堪了。
甚至,在此时此刻,他居然还短暂的实现了,情感与理智之间的‘自洽’。
孟随波轻轻扶额,理了理额头前侧的,凌乱的碎。
而后,他便又重新抬起头,表情不悲不喜,不卑不亢。
与此同时,他说出口的话,貌似与他年轻的面容有些不符。
更像是,从他的妈妈那里耳濡目染,生搬硬套,然后再转接过来的。
——“白医生,你要知道。”
——“成年人的自由,其实是很难的。”
——“你看啊,我有着自己的生活,以后也即将要有属于我的家庭,音乐是满足不了这些的。”
——“所以,这其实并不能怪我”
白无咎嘴角一勾,他往前凑近,近到了几乎与孟随波,鼻尖对鼻尖的距离。
接着,他开始盯着,孟随波那双故作镇定的眼睛看了起来。
孟随波不由得挠了挠脸。
在白无咎的注视下,显得有些局促和慌乱。
白无咎向后退了回去,瞥了孟随波一眼,狭长的眼尾,向上微微挑起。
随后,白无咎抿了抿唇,轻笑。
随后,他眸底的银色流光里,折射出几分了然。
白无咎的声音很轻,但话语却又在低沉的声线里,共振回响。
——“其实你真正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你放弃了自己的梦想这件事。”
——“而是”
——“你无法做到,真正的自洽。”
说到一半。
白无咎定定地看着孟随波,似乎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可孟随波此时,就像是竖起了满身防御的刺猬,不断向周围错开视线。
仿佛,他已经是在明面上表示着——自己丝毫不肯与白无咎,再有任何的,眼神对视的机会。
见状。
白无咎不得不收起,自己向外散出的攻击性,神情变得更加淡定,语气也逐渐开始缓和起来。
——“我的意思是”
——“‘孟辉渊’的出现,其实恰恰说明了,在你的内心,对于音乐梦想的,真正的渴求。”
——“可是在你们所处的这个环境里,似乎常常以‘表现出自己的野心’这件事为耻。”
——“于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将其藏起来。”
——“并且,还不断地告诉自己:‘忍住,我即将要担负起人生的重任’,以及‘金钱永远比梦想更持久。
’之类的,这种可笑话。”
——“而这,也就间接导致了,后来你所看到的,‘孟辉渊’身上的霉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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