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些难以言喻的感知就像是一把穷凶极恶的冷刀子捅在了他的喉管处,在雪以年的面前,他的尊严和体面,早已在姜栖的几句话中,就已经被击打的碎裂一地,哪怕他狠命针扎,都再也拾不起一点的颜面来,不用说抬眼面对雪以年了,当自己对自己的厌恶感攀升起来时,就连喊姜栖闭嘴的力气都没有。
可姜栖还在不依不饶,听起来,还在说着让雪以年宽恕他的话。
“知道吗?如果他叛变,那么爆体而亡的不仅是他自己,就连他的母亲,也会跟着一起消亡,还,魂飞,魄散。”
潭白的心脏疼得厉害,不敢再看雪以年一眼。
姜栖好像很喜欢每一个人落魄不堪的样子,她盯了会儿潭白,笑了笑,语气近乎轻柔,“可是小殿下他,自幼被母亲节衣缩食的养大,又怎么忍心,为了小仙子你,弃母而不顾呢?”
神母殿里,突兀地响起了掌声——
一阵浓稠的黑雾散去时,神母殿里便出现了一群鬼侍。
鬼王站定在姜栖面前,高大挺拔,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鬼气,倒是像个杀罚果决的将军。
他的十指嵌在一副铠甲制成的手套里,冰凉凉的指尖挑起姜栖的下颚,声音很低闷地笑了起来。
“吾的妾室,是在怜悯吾的儿子,还是在怜悯吾的妻?”
鬼王笑声渐大,一声声似是压迫地笑音回荡在了神母庙里,他唇齿间咬出的字音冰凉,“有意思,可真是有意思。”
他又走到雪以年跟前,打量半晌,伸出手,还算温柔道:“小姑娘,听完了吾的家事,可愿把凤凰神火给吾了吗?”
这个冰冷的声音,刺激的潭白心里一紧,忽然就挡在了雪以年的身前,眼底愤怒满满,抑制不住的厌恶,“你离她远点!”
此时,雪以年也只是轻动了下眼皮,无悲无喜,无所畏惧地看着潭白。
鬼主微微偏头,似乎有点意外,便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乖了,要为你的心上人,造反是吗?”
潭白的指尖在抖,唇角泛白,努力地维持冷静,目光却坚定不移地盯着鬼主,有恐惧,但是他说:“我不能再害她。”
鬼主的眉梢只是一挑,“在讲什么笑话呢傻孩子,从你听从我的命令,跟在她身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被你害惨了,不是吗?”
雪以年看见潭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少年回头,眼底有悲伤,有歉意,有着很多种足以将人折磨到崩溃的情绪。
曾经,在不尽海内,当雪以年问他,愿意跟我一起吗的时候,其实从他的识海里,也传来了鬼主的声音。
那个声音低沉可怕,不容置疑,鬼主说:“答应她,否则,你母亲的魂魄会受到无穷无尽的凌辱。”
这一刻,他看向雪以年的眼睛,难以启齿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它可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
如此吊儿郎当的声音,是……黎泽。
黎泽也同淮曦应柳一样摔倒在地,他一手撑着地,一边抹了下嘴角的血。
雪以年心底一惊,抬眸,望向那个伸手将黎泽扔下来的人。
菡莲脚踏莲台,眉心一朵莲花印,她只上前一步,脚底的莲花便消失了,视线冷淡地环顾四周后,看向了姜栖,强大的气场,如骤雨般逼压砸下,雪以年都感觉到了一阵闷气,姜栖瞬间就吐出了一口血来,可菡莲什么都没做,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句,“你主上没来?”
还没等姜栖回答,她就收回视线看向鬼王又瞥了眼潭白,笑得不屑,“鬼主,也在教训自家的不孝子吗?”
鬼王抱臂,又对菡莲打量一番,还很谦虚,“犬子比起少主来,还是差得远呢,至少,他还没有弑父的本事。”
闻言,菡莲只轻挑了下眉,雪以年也不知道她在骄傲什么,语气淡淡的,“也对,小殿下生养在凡间久了,论着本事,自是不如黎泽。”
菡莲也站在了雪以年跟前,视线自上而下看过,笑着问道:“你是九公主身边的那个婢侍?”
雪以年深吸一口气,将手中藏有神火的玉石握得紧了紧。
菡莲很轻蔑的一笑,“有什么用呢,你以为,自己还能带走它?”
“闯我禁地,伤我魔兽,还……”
她微一顿,身子轻俯,夹着暧昧,“抢走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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