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卿想起柳家除了柳空蝉之外形形色色的人,只觉得厌恶:“等到成婚之后,空蝉便是侯府的人,柳家与她再无任何关系。”
朱迅景简直想要拿扇子冲着面前那颗脑袋来两下子,事情有他想的那样简单倒是好了,谁家女子出嫁之后就能把娘家彻底丢开的?何况嫁的还是侯府这样的家世,要是连个支撑的娘家都没有,还不得给人欺负死?
“我说兄弟,你实在是叫兄弟我无话可说了!”
朱迅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嘴角耷拉着斜着眼睛:“要是没个得力的娘家支撑着,就是一般人家的媳妇都得受气,何况你们家那样复杂的情况?到时候你的夫人没个娘家人,岂不是侯府里稍微一个有些体面的家生子奴婢都能看不起她?再不济,人家还有老子娘兄弟姐妹的帮衬着呢!”
连胜卿瞪着眼睛,好像没缓过神来,有这么严重么?
“不说别的,贵妃娘娘若不是依仗着你们侯府,你以为光凭着圣上的宠爱她就能像今天一样尊贵?”
怕是一进宫就被欺负死了,别说进宫就是高份位,怕是早就被忌讳那张漂亮脸蛋的女人暗地里给整死了。
连胜卿顿时说不出话来了,眉头紧皱,显然这些话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最后伸手按住额头:“这些跟你要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有关系!”
朱迅景忽然眉飞色舞起来,只是忘记了腿上才被狠狠地踢了一下子,动作上趔趄了一下,险些趴在地上,幸好及时的扶住了桌子:“你伸手扶一把会死啊?”
连胜卿不动声色:“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容易被人误会有龙阳之好。”
屁!
朱迅景差点爆了粗口,这里除了他俩就没个第三者了,谁会闲着没事儿胡说八道?
不过也是早就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德性了,朱迅景只得暗叹自己误交损友,一瘸一拐的坐下:“没想到这个柳光彦居然还出身百年世家,你知道山东那地儿有个曾经出过好几位榜眼探花的柳家吗?”
连胜卿重武轻文,要说朝中的武将们他可以如数家珍,可是说到文臣,那就要瞪眼了:“你明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朱迅景打开扇子得瑟着:“这个柳光彦居然是那个百年书香世家的柳家子弟,还是嫡出的二子,只是当初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家里闹翻了,科举入仕之后这么多年居然是没有回过老家。”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多了去了,柳光彦本就是个小人。”
那样宠妾灭妻以庶压嫡的糊涂之人,还能指望他有多开明,做出什么样的蠢事都不足为奇,连胜卿对此淡定的很。
朱迅景也看不上柳光彦,不过他这回得到的消息跟这个柳家有着莫大的关系:“不管他做过什么,为什么离开家,但是他是柳家人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柳家除了大事儿,他就一定要回去看看。”
连胜卿抬起眼睛,疑惑的看向朱迅景:“你得到什么消息了?柳家如何了?”
朱迅景压低了声音:“柳家的老太太,柳光彦的亲娘过世了,你说这事儿大不大?他是不是应该丁忧回乡啊?我可知道,这柳家报丧的人已经快到京城了。”
连胜卿愕然,死了?一掌拍在桌子上:“荒唐!
人死了才来报个信,之前难道就没一个人说一声老人家不行了?非要等到最后一面也见不到才满意?”
“你生什么气?”
朱迅景冷言冷语的讥讽着,拿过白开水喝了一口:“再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人报信?或者是柳光彦脑子糊涂了不肯回去呢?”
连胜卿一肚子气,隐隐开始后悔,他将来要称呼这样一个人岳父?想想都觉得恶心。
官员丁忧是要二十七个月的,柳光彦这下子惨了,别想着往上爬,还得卷铺盖回家守孝去,回来的时候谁知道会怎么安排他,本身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但是朱迅景担心的是自家兄弟,本来因为太后的国丧,婚事已经推迟到一年以后了,这一下子,难不成还要再加上一年多?
很显然连胜卿也想到了这一点,禁不住眉头皱了起来,婚事一拖再拖,很容易出问题,可是他也没什么办法阻止人家守孝,顿时头疼起来。
朱迅景显然是想好了法子之后才把人给叫来的,嘿嘿笑了两声,凑在连胜卿耳朵边上出主意:“你在皇上面前吃得开,看能不能求皇上说句话作为孙女守个一年也就罢了,婚事可是赐婚的,可以先成婚然后等着孝期过去再圆房嘛!”
连胜卿一脸纠结:“这也行?”
怎么不行了?朱迅景一脸鄙视,连胜卿这人除了横一点骄傲一点儿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守孝期间私底下逛青楼的都有,更别说那些暗地里弄出来的小崽子了,只成婚不洞房,这都不算什么了。
连胜卿低头想了想,侍书的话在脑子里面自动的冒出来,柳空蝉因为他好像得罪了不少的贵女,虽然他不认为会出什么事情,可是不管侍书还是朱迅景,好像都觉得事情很严重……“好吧,我试试看。”
邀请
百里岚端着一杯白开水,坐在幽暗的房间里面,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像。
小六子敲了门,得到回应之后推门进来:“岚爷,两位贵客已经离开了。”
百里岚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小六子赶紧殷勤的帮着把衣裳拉直了,拍打拍打并不存在的浮灰,上赶着的絮叨:“小的把那林掌柜送到了官府去了,好家伙,一上去就给泼了一身的冷水泼醒了,加上还有那些个伙计们从旁作证,一顿板子下来,什么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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