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川咬咬牙,把食指放进嘴里,得见血才行啊。
一口下去,手指肚上一片血红,十指连心呢,疼得他差点从石堆上滚下来。
右臂前伸,食指的血,啪啪嗒嗒,滴进水里。
现在的他,完全把伤痛忘得一干二净,只把眼光,全撒在水面之上。
这样的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保证在六须鳗咬住他手指的一刹那,使出寒冰指来。
否则,一切完蛋!
水面起了波纹,六须鳗如约而至,这是只嗜血如命的家伙。
高大川紧张到了极点,两膝半屈,左臂撑住石块,整个身体佝偻着,连呼吸也不敢,他在等着那致命一刻。
波纹绕着堆起的石块旋了一圈,却又沉寂下来,是六须鳗识破了陷阱?还是它突然间喜欢上了素食?大川的手指颤抖起来,将近麻木!
又一滴鲜血,掉进水里,死寂中,这滴声音,显得清脆而响亮。
水面又是一个圆圈,慢慢扩散开去。
“哗!”
圆圈中心,水花四溅,湖水挟着凉气,直扑过来。
悬垂在空中的手指,在凉气中感觉到其中夹杂的恐惧。
来不及分析、判断和思考,全身绷紧的神经,以一种无法察觉和控制的度,聚向那枚还挂着血滴的手指尖。
如一把利刃,高大川的指头,被六须鳗的细齿,齐根儿斩断。
而随之一起生的,是他的寒冰指正戳在六须鳗的口中。
高大川痛晕过去,一个翻滚,落入水中。
六须鳗虽是无色透明,可裹在它身上的冰块,叫人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它的存在。
一米多长的狭窄的一段空隙,在湖面漂浮。
恰好赶来的梅姑和素怡然,目睹了这电光石火的战争。
一声哀叫,梅姑鸷鸟般掠过水面,抓起昏死的高大川,没有半点停留,奔回她的石洞。
素怡然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急忙纵起,从水面上携住大冰块,折回岸边。
即使不需要那条大鱼,这高大川的手指总得捡回,只是不清楚,那截断指,还能不能回到它应该的位置。
洞中,梅姑已做好了前期处理,断指处的伤口,也清理完毕。
这些工作对她来说,本就不难,不要说伤口,就是那根断指,她也有十足的把握,叫它复原。
只是对大川这种傻得不可救药的行为,颇为生气,一种说不出的,复杂的感情,在她心中滚荡。
是他吗?
素怡然也很快来到梅姑的住处,手里拿着那枚断指。
六须鳗已经放好,现由朱子轩看守,这可不是平日里寻到的六须鳗,因为它的体长,已出他们的所识记的概念。
一米多长,这可是平时的十倍!
重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百倍不止!
疗效嘛,虽是暂未可知,倒也不难想象。
见怡然进来,手中捧着那枚断指,梅姑慌忙起身,接了过来,必须马上进行断指复原,过了时机就不好办了。
把手指接到断处,敷上重生膏,包扎完毕,才算松了口气。
“好啦,总算没出大事,这个大川也真是糊涂,要不是我们现,他还不得送了命去?”
梅姑不停地埋怨着,又想到他也是为了给自己治病,才做了这样的傻事,心中老大的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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