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俊见柳芽哭了,悄悄递给她一块西瓜。
柳芽摇摇头。
沈星河吩咐佳俊到一旁去捉鱼,然后站到柳芽的对面,盯着她的眼睛问:
“就这?”
柳芽转回脸看着他:“不然呢?”
柳芽以为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沈星河接着问道:“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沈星河从来都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这种堪比鸡毛的小事,他今天倒是来了兴致。
柳芽想起邓奶奶去世的事情,哦,倒是忘了,他偶尔心血来潮也会对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感兴趣。
家里的事情,是柳芽的防线,她不想对别人说。
尤其沈星河还是她的金主,她更不想在他面前说这些事。
柳芽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敷衍沈星河,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比如今天早上,她说打猪草划伤了腿,接着回答了佳俊的问题,她并不觉得哪里有破绽,偏偏沈星河就听出她在胡说八道。
就在柳芽绞尽脑汁时,沈星河道:
“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说。”
这人今天怎么这么讨厌,干嘛咄咄逼人,她自己家的隐私她不说不可以么。
“我妈生病了,你也知道老年人上了年纪总是这事那事的,他们那一辈清贫了一辈子,觉得医院花钱太多,所以不太配合医生的治疗……就这些了。”
既然非说不可,她还是选择避重就轻,对柳素的病情只字不提。
沈星河扔了一块小石头,在水里砸出一片水花,此时他已恢复平日里那个有礼矜贵的模样,不经意地问道:
“缺钱?”
是缺钱么?柳芽想了想,缺,又好像不缺。
张安民的那十万块钱够解燃眉之急的,短时间内并不缺钱。
可是柳芽觉得好像也缺,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并不仅仅是金钱的问题啊。
在她面前的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她需要不断地往里面填东西,如果不填,那个黑洞早晚会把她吞噬。
可是她又没有东西可填,她只是心神不安,自己没有强大的能量去面对黑洞。
无论如何,她坦然地说出家里的事情后,心里平静了一些,这会已经有余力面对沈星河提出的问题。
她摇摇头,笑了笑,不再说别的。
沈星河这次识趣地没有再问。
柳芽看了看时间,把烧烤架拿出来,把食材从车里的小冰箱里拿来,准备开始烧烤。
佳俊换了干爽的衣服后过来帮忙,他小声地问柳芽刚才有没有被他爸爸吓到,见柳芽点点头,他小声地问:
“你知道杭州保姆纵火的事情吧?”
柳芽点点头,没明白佳俊的意思。
“我听爸爸跟我讲过,说那个保姆沾染了赌博的恶习,欠下了一大笔钱,才会纵火谋财害命的。
当初我爸爸说要找保姆,姥姥死活不同意,就拿这个保姆纵火的例子说事。”
话说到这里,柳芽就明白了。
以沈星河对她的猜测,估计有点往那方面想了,先是她腿受伤,接着又听到她低声下气恳求,两者联系起来就是:她赌博欠债,被讨债人把腿打伤了,接着又被电话威胁,她就开始小声乞求对方再宽恕她几天……
行啊,沈星河这脑子不仅可以做生意,还可以做编剧。
柳芽露出一抹苦笑。
各种滋味把她浸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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