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用尽全身力气方才艰难地平息了心绪。
回头一眼,韩蝉似又陷入了昏睡之中,那一声低唤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沉默着凝视他许久,李踪方才转身离开。
出了内室,崔僖便迎了上来,躬身禀报道“叶侍郎求见,说有要事要禀。
已经在太乾宫里等了有一会儿了。”
“摆驾太乾宫。”
李踪丢下一句话,便当先往外走去。
崔僖落后一步,回头目光沉沉一眼紧闭的门扉,方才跟了上去、
太乾宫中,叶泊如已经等了半晌,进宫的路上他便将理由都编好了。
因此见到皇帝时,他半点不心虚地便将暗室之事禀了上去。
将暗室摆在台面上,一是日后就算韩蝉复宠,也不能再追究暗室解药失窃之事;二则是那些牌位若真是和赵家有关,也算是帮皇帝多拿住韩蝉一个把柄,可进一步加深皇帝对他的信任。
“赵名泉、赵名玺”
听完之后,李踪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皇祖父还在时,似乎是有个赵家。”
那时候他还未出生,许多事情都是后来听父皇还有老臣们提起过几句。
赵名泉曾官至尚令,深受皇祖父,也就是成宗皇帝的倚重,赵家也因此扶摇而上。
后来赵名泉还做了先太子李巽的太傅,权势不可小觑。
但后来太子李巽在去南地治理水患之时,不幸染上了时疫过世,成宗皇帝便改立了他父皇为太子。
而赵名泉则因与父皇政见不合,一度当朝反对立他父皇为太子,据说后来在朝堂上几番争吵过后,愤而辞官告老。
直到过了许多年,赵家不知道为什么卷进了一种谋逆案里,被判了满门抄斩。
“崔僖。
你去将赵家的卷宗调出来,当时可还有男丁幸存。”
李踪沉思片刻后道。
崔僖领命去出宫里寻卷宗,过了两刻钟方才捧着两卷卷宗回来复命。
李踪接过细细读完,目光凝在一处,神色似有恍然“果真有一人”
卷宗上写着,赵家卷入谋逆案后被判满门抄斩,但当时赵名泉之弟赵名玺的次子,因体弱一直长居黔中治病,恰好逃过一劫。
当时官府发了海捕文,搜寻数月却一无所获。
算算赵家出事时那次子的年岁,当与韩蝉差不多大。
“他竟是赵家遗孤”
李踪握着卷宗,低声喃喃。
垂下的眼里,划过丝丝暗光。
“难怪,难怪。”
他忽然想起了韩蝉曾经对他说过的一番话。
韩蝉说,父皇当年得位不正,之所以早立他大哥为太子,又刻意打压除了太子以外的其他几个孩子,是因为害怕旧事重演。
他还说,当年太子李巽在南地出事之时,太子妃已将近临盆,得知太子丧讯之后,受惊生产,但生产之时东宫却忽然走了水,整个产房的人都烧死在了里头。
但实际上无人知晓,在东宫那场大火烧起来之时,太子妃察觉危机,拼尽全力将孩子生了下来,叫心腹抱着刚生下的孩子逃了出去
李踪想到此处,眼神便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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