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事寒毛肃立,忙垂首自扇了两耳光,道:“奴才该死。”
福安公主撑着总管事的手臂,缓缓站起身,透过微敞的窗口,瞧着外面的风雪墨夜,轻声呢喃:“唐乐安”
她忽而勾唇,轻笑了声。
意味不明。
夜色暗沉,冽风狂卷。
廊下烛光,悠悠晃晃。
两人的倒影在地上也随之四下摇晃,唐乐安凝视着双双交织的黑影,她嘴角微抿,是言说不尽的喜悦。
紧紧握着那冰凉的巧手,张木齐放至心口暖着,朔风吹佛,他的心灼烫成火炉,言词间带着心疼之意。
“今晚家宴委屈你了,等我如此之久。”
握着的手温暖略湿,手掌贴着的心脏咚咚跳着,唐乐安双颊微微泛红,眼中浮了三分羞涩,垂眸软声道:“奴婢不委屈,倒是二少爷您惦念着奴婢,叫奴婢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嗯”
张木齐沉吟着,认真思索片刻,粲然笑道:“我可否向你寻要个答案?”
唐乐安兴致嫣然:“您说。”
张木齐顿住,侧身相对。
双目直视,眸光缠绕。
他一言一顿,说着海誓山盟。
“你可愿与我执子之手,相守一生?”
瞳中刹那间聚拢两团光,剧烈摇曳着,唐乐安心中炸放起夺目的绚烂烟火,她颤声道:
“是的,我愿意。”
张木齐欣喜异常,脸上露出幸福的笑意,张开双臂将人揽入怀中,像是拥住了天地间最最值价的宝物。
怀抱炎炎似夏日,唐乐安将脸颊贴在那胸膛上,眼眸浅浅微闭,在深海中浮动不安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停靠暗礁。
两两相拥,地上影交缠。
寂静的黑夜中,突得响起一声怪叫!
影子骤地分开,齐齐朝向动静处瞧去。
庭院深深,冷寂如寒风。
好似方才听见的那声尖叫,只是一个幻听。
张木齐眉头微锁,走到廊庭转角的柱子下,左右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瞧见,不免绪丝无头暗生纳闷。
脚步声缓缓,唐乐安摸黑走了几步,余光中忽而瞥见一抹玉色,她走近捡起,才发觉是一方手帕,上方绣着一朵残缺的雏菊。
身后,传来一声问。
“你可有发现什么?”
张木齐轻声道。
不着痕迹的将手帕藏入袖中,唐乐安转身巧笑,轻晃了晃头,“未曾。”
张木齐左右环伺,实在无甚发现,他也不欲纠结,浅浅笑着道:“回去吧。”
唐乐安颔首:“是。”
两人相携,挑灯离去。
角落处,一抹黑影盯着离去的宽阔背影,眼中是洗刷不尽的癫狂痴迷,可目光一转,落到那抹纤细身影,她眼中是淬了毒的恨意,好似自己珍藏的宝贝被人觊觎偷去的愤懑。
肩,忽地被拍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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