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走出门外,空气明显没有里屋这么闷,显得清新又舒畅。
“我欠你一顿饭。”
他莫名地觉得今晚有所亏欠,认真在想。
有点头大,怎么还,几时还。
“那明天还我呗,我可以过去找你。”
还没等他拒绝,她抛下一句,“你可以用纸扎还我。”
顾长庚一愣,定定地看着她:“这不是什么可以回的礼,你没必要。”
“可以预售的吧,”
她浅浅笑了笑,若无其事,“预订给我自己。”
一阵风吹来,吹起她的发拂过面颊,有几缕遮了眼。
她在凌乱的发丝间看她,双眸乌黑明亮,坦坦荡荡。
他怔住了。
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要给自己订做纸扎制品。
如此不吉利,又无从解释。
夏焰,你为了一份工作而穷追猛打,何需至此?
“那个,我应该叫你什么?”
她别了别眼,又恢复正常,“ars,顾师傅,顾老师?”
“顾长庚。”
他回应。
“好,那你也别叫我夏小姐,叫我夏焰。”
她挥挥手,渐渐向后退步,“明天见咯,顾长庚。”
他有点后悔,明明可以拒绝的。
却只安静看她转身离去,走几步便拐了弯,不见了。
他咽了咽喉咙,只觉得今晚口干舌燥,仿佛将这一星期的话都说完了。
-3】
顾长庚的生物钟是朝九晚二,凌晨思路最好,早起整个人会慢半拍。
也许是长夏心燥,今天不知怎的,他六点多就醒了,醒了便再睡不回去。
索性起来,泡了一壶莲子心。
那一条长命锁安静地躺在木匣子里,窗边薄薄的晨光下,有细尘飞舞。
他半岁时曾大病一场,差点就一命呜呼,锁是太奶奶为他求的,从小不离身。
也许是因为他自出生便体弱多病,这么多个孙儿,太奶奶似乎是最疼他。
常常抱着他坐在摇椅上一整天都不撒手,还总偷偷往他口袋里塞几颗蜜饯麦丽素,朝他挤挤眼,伸一根食指,嘘。
太奶奶总爱在他耳边叨叨:庚儿啊,你要长命百岁。
也不知是不是太奶奶念得多了神明也烦了,在他小学时身体突然就好了起来,一年下来也没病没痛的。
太奶奶说,我们家上上下下都是扎纸匠,做的都是积阴德的事,是有福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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