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便退去一边,请他先行。
那老者站在柜台前,道:“如今借钱,多少利?”
柜子里的伙计,懒洋洋地,好像刚吃了东西,竟然还在剔牙,见是一老头,便不耐烦地道:“四分利。”
我在心里打了个突。
这简直就是高利贷了嘛,人家银楼,最多的也就二分利,还有少的,一分七一分六的都有。
生意这么差还敢狮子大开口,难道想把客人都往外赶吗?
那老者似乎也吓了一跳,哆嗦着道:“怎么,怎么这么高……”
伙计不耐烦地道:“我们这儿,从来都是四分利,要借就借,不借就走。
这老不死的……”
那老者哆嗦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一双手直打颤。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道:“我,我借……”
那伙计听了,也还是懒洋洋的,又剔了一会儿牙,然后把那根牙签随便一丢,就让人家等着,自己到屋子后面去拿账单。
我忍不住上前,问道:“老人家,这四分利,可太高了?您怎么……”
那老者回过头来,我这才看清楚,他脸上已经满是沟壑,无比沧桑,也不知道年纪到底多大了。
他似乎是正伤心,便对我说:“这镇子里的银楼,我差不多都借遍了,就剩这么一家了。
早就听说这里利高,又是安家的产业,钱要是拖个几日还,可是要出人命的。
我老头子一直也不敢来,可是如今到了这步田地,除了到这儿来借,也没其他办法了。”
我心中惊讶。
像他这样没有担保的贷款人,在银楼里最多只能借五十两,而且利一般都比有担保人的贷款人高一点儿。
但是也没高得像四分这么离谱的。
这镇子里,大大小小的银楼也不少,他把每家都借了,怎么还被逼到这步田地?毕竟,五十两,可够一个小康人家开销一年了。
:烂尾楼里的精英伙计还没来,他便继续絮絮叨叨同我说话。
但许是年纪大了,说了半天,也没有重点。
我自己在心里归纳了一下,大约是说他原本也过的挺滋润,家里有几亩薄田。
可是这几年,他儿子突然跟人学了吸阿芙蓉膏,怎么也戒不了。
老两口子狠心不想认这个儿子了,把他赶了出去。
谁知道他再回来,就背了一屁股债,差点让人把手给剁了。
到底是亲生骨肉,他只能四处奔波,想办法把这债务给他还上。
我想,阿芙蓉膏,这里头的成分可有鸦片,是毒品。
富贵人家倒罢了,那些纨绔公子哥,吸上一两口,也是常事。
可这样的穷苦人家,不被弄垮才怪。
真是可怜。
拂衣和玲珑,都已经开始抽鼻子了。
我只能在心里翻白眼,拜托,两位大小姐,我们现在是男人啊!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俩是我的男宠呢,这么娘。
等了老半天,伙计还没出来。
我有点来气了,走到柜台边,高声道:“人呢?!
这是怎么回事,竟把客人晾在这里大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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