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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相会一解相思,时光却转瞬即逝。
只是,再如何难舍难分,终究也要暂时离别。
待下一回相见,或许便是一世相依相伴了。
这样想来,仿佛凝结在地上的双脚,似乎也生出了些许挪动的气力。
因某人随口便道来的情话而颇觉落了下风的王玫忽然想起一物,从自己袖中取出个杨木长盒,塞进崔渊手中。
而后,不待他询问里头是什么,她便轻轻向前几步,离开他气息笼罩的范围,这才回笑道:“我家去了,你也路上小心。”
“去罢。”
崔渊握着木盒,勾起嘴角。
他立在原地,就这样目送着她一步一步远去,走进那熟悉的乌头门中。
她的侍婢丹娘、青娘出来迎接,大门缓缓关闭。
月余之后,他便将带她离开这座宅邸、这架大门。
他心中充满了急切,只恨不得能早些将她揽进怀里,让她属于自己方能放心。
只是,仔细想来,需要筹划的事情还多得很。
若是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过四十来天而已,弹指一挥间便可过去罢。
看了半晌,崔渊这才缓缓转身往回走。
他自宣平坊西门而出,转向北。
没几步,便又汇入了喧嚣的人群之中。
他走得愈来愈慢,忽然站定了,举目远望,东市的灯树隐约露出身形,绚丽夺目。
它与背景般的夜空都静默不动,而左右说笑穿行的人们却仿佛不息的川流。
一静一动,一明一暗;静中有动,动中有静;明中有暗,暗中有明。
许多人撞到他身上,或行礼道歉或指责怒骂,他却依然立在原地,不动不应,仿佛已经神魂出窍一般。
那些人心里奇怪,也不再理会他,便自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脑海中忽然又浮起了灯光下她欢笑踏歌的神采,黑暗中她脉脉相望的模样。
右手的指头再一次摩挲起来,他继续举步前行,度越来越快,仿佛迫不及待想要回到他的书房中,将悬在脑中、心中的图景都一一绘下来。
然而,临近东市,人潮实在太过汹涌,返家的牛车、马车也汇聚在一处,平康坊与东市之间几乎已经堵得动弹不得了。
于是,他转而大踏步地往回走,绕过安邑坊、靖恭坊,再沿着城墙往北,经过常乐坊、道政坊。
再度由明转暗,由闹转静,他心里却越是欢喜,想绘的图景也似乎更加鲜明,仿佛一提起笔便能一气呵成。
到得春明门外,正要折向西时,一辆牛车恰好入城,徐徐驶过他身边,里头一双审视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他身侧,而后便猛然停住了。
崔渊本来不想理会这莫名的视线,如今他满心都是画,哪里愿意再浪费时间?只是,这视线却让他本能地从心底油然生出几分厌恶,想到了某一个人。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看了那驾车的仆从一眼,在牛车车辕上找到了安平房的表记后,眉头轻轻抬了抬。
啧,冤家路窄。
偌大的长安城,上元夜观灯者数十万计,竟也能与仇敌遇上,真是晦气得很。
今日他心情实在太好,便当作没瞧见罢,免得坏了心境,连画都绘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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