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任何人见到此时此刻的他,都不会错认他眼下的暴怒与躁动。
他那双桃花眼中透出的寒光就像刀剑一样冷厉,浑身杀气四溢,仿佛下一刻就会拔剑而出,只有饱饮鲜血才能收去那赫赫煞气。
“呵,‘子不我思,岂无他人’元十九啊元十九,其实我从未想过要你的性命。
只是,若是这等屈辱也能忍得下,便枉称男子了!”
画卷瞬间被撕成了碎片,在火盆中燃成了灰烬。
而后,崔渊便猛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去了马厩牵出了爱马阿玄,而后便驱马去了不远的崇义坊。
因元家在崇义坊的缘故,他已经许久不在附近出现了,也算是避嫌。
只是,如今他却公然骑马入了坊门,一直向着西边的元府而去。
待到远远能瞧见元家的乌头门了,他才在路旁的一个酒肆边停了下来,直接上了二楼,靠窗坐下了。
没多久,张大、张二兄弟俩便闻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又是疑惑又是不安地给他见礼。
“四郎君怎么突然便过来了?”
张二压低声音问道。
崔渊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先前是谁曾说过‘也就是几天的事’?如今都过了多少个‘几天’了?我实在等不及,便过来瞧瞧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原本,他也并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
只是,元十九这畜生竟然敢得寸进尺,羞辱玫娘与他——若是眼下不能出了心里这口气,他实在不知自己是否能忍到可以顺理成章除掉此獠的时候。
张大满脸羞愧地回道:“都是某的不是,想不到元家又召集了一群部曲,专门保护元十九那獠奴。
如今,元家上下也守得如铁桶一般,很难像上回那样随意就能摸进宅子里头去。
他几乎不出门,一踏出元家周围便是重重护卫,在外头也很难下手。”
张二紧接着道:“就在方才,那獠奴派人拿了两个帙袋,一个送去了咱们府上,一个送去了王家。
某本想截下来,却没寻着机会。
后来,他还特地叫十几个部曲往洛阳送信,眼下刚出了长安城。”
崔渊唇角一勾:“那封信,必须截下。”
果然是疯了么?为了破坏崔王两家的婚事,不惜惹怒他,不惜嘲弄王珂,更不惜去挑衅早已经和离的张五郎。
他是想借着他和张五郎的手,乘着被羞辱之后失去理智的愤怒,彻底毁掉玫娘?!
彻底击溃王家?!
呵,借刀杀人,想得倒是不错,真不错啊这样一个人品低劣的猪狗之辈,必须好生招待一番,才能平息他心头之怒。
当然,最合适的时机须得静静等待,才能紧紧抓住。
而他,一向很有耐心,务必要一击即中方可解恨!
略作思索之后,崔渊便决定,再次亲自动手。
就算眼下没有机会,也要制造出机会。
与此同时,王珂也接到了陌生仆从送上的黛色帙袋。
打开之后,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将画卷撕得粉碎仍不能解心头之怒,一脚便踹翻了跟前的书案。
这算是何意?!
若崔王二家不解除婚事,他便打算将这种画送得到处都是?!
不!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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