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碗筷收拾进洗碗机里,谢祾昭忽然开口道:“我打算十一月中旬办婚礼。”
凌珞祯手一抖,攥紧了拳,“那会儿天气好。”
谢祾昭转头抱住她,“什么都不会变。”
凌珞祯紧紧地抱住他,“好。”
谢云莎对凌珞祯的存在一点都不知道。
谢家的人有知情的,但去医院看望时根本没有单独跟谢云莎说话的机会,更不可能当面得罪谢祾昭。
而谢云莎身体还不能离开医院,平时使用手机的时间也有限制。
文锦瑶以将要进门的儿媳妇身份去医院时不时照顾谢云莎,多是陪她说说话。
文锦瑶是个聪明的人,也很会说话,谢云莎对她十分满意——儿子沉默寡言,儿媳玲珑、会说话,这样互补是最好的了。
谢云莎醒来,感觉自己好像是再世为人,心里曾经的执念放下了许多。
只是到了父亲谢清祥的忌日还是难以释怀,抑郁呆坐。
过了这时间,又会慢慢恢复些。
所以谢闻昭才会催促着谢祾昭将婚礼定下来,让母亲能够操心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谢闻昭和孟乐鑫的关系也进展飞快,但要和谢祾昭一起办婚礼还是太过仓促,谢闻昭的想法只能作罢。
谢云莎有了操心的事情,每天好像都有盼头,又加期望着到时能在婚礼上站着给儿子儿媳送祝福,复健也非常努力。
后面婚礼会耽误很多事情,谢祾昭便提前出差,去国安排公事。
凌珞祯送他到机场,目送他进去。
回到家,她开始慢慢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东西不多,她之前不知不觉已经带走了一部分。
她来到浴室,看着两个情侣杯,把自己的一个拿起来,犹豫了片刻,把它一狠心扔进了手里的垃圾袋。
这个家里任何和她相关的东西,都不用留下了。
提着一口袋杂物出来,正好听到敲门的声音。
凌珞祯疑惑,停住,然后忽然心中有一种预感。
她放下东西,走过去打开房门。
门口是谢闻昭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凌珞祯只见过一面,但却永远不可能忘记的一个人。
谢祾昭的妈妈,谢云莎。
也就是八年前,掐住她的贵妇人。
曾经她多么的美丽,像一朵清艳的牡丹,如今她形容枯槁消瘦,一双眼不健康的浮肿着,脸色青白毫无光彩。
依然能看出些曾经的美貌,但的确是判若两人了。
凌珞祯开门口退了一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谢云莎开口前,对着她磕了三个响头。
第一个,是谢她生养了谢祾昭,第二个是抱歉占了她的儿子这些日子,第三个,是为曾经失手放火害她丧失了亲人的少女而跪。
起身,凌珞祯默然站立,仿佛等候审判的犯人。
“要不是亲眼来这里见到你,我真不敢相信,谢祾昭竟然这样欺瞒自己的亲生母亲。”
谢云莎比那时候镇定许多,大概是身体不好没有力气激动。
她直呼儿子大名,显然十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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