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蹙眉看向他,清冷的目光落在他冷白的脸颊上,心念微动。
这家伙的脸生的未免有些太好看了。
她轻咳一声,吩咐道:“棠微,去马车上取本宫的大髦来。”
她的马车内部十分宽敞,向来是放着一个檀木箱装着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了。
谢敛身上如今这件黑色暗纹披风就是长公主的,棠微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应声之后便交代人去取。
郁子安眼角猩红,恨不得撕碎了谢敛,但残存的理智又告诉他此刻绝不能动手,只能强忍着不敢作。
而且他不该说的话说的太多了,眼下绝对不能再触怒晏姝。
袖中的手死握成拳,他扬着苍白的唇,示弱的笑了笑,“臣只求殿下看在臣与殿下多年的情分上,饶过臣这一次。”
“臣愿意给谢公子补偿,弥补这些年的过错。”
晏姝声音冷淡,却带着极深的寒意,“积年累月的欺辱,是一句轻飘飘的‘弥补’二字便可抵消的?”
郁子安苍白的唇微抖,见晏姝依旧无动于衷,面色稍僵,他咬紧牙,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而后弯下膝盖,跪了下来。
“殿下,臣求您了。”
求?
他这一个“求”
字能值多少钱?
晏姝冷冷一笑,“你若想求,便求谢敛吧,他若是原谅你,本宫无所谓。”
郁子安一震,求他?
求谢敛?!
他怎么能求一个身份卑贱的质子!
郁子只觉得满心屈辱快要将他的理智淹没,他恨恨道:“殿下,你未免太过分了”
“你若觉得本宫过分大可以不求。”
晏姝淡声,“本宫可没有逼你。”
郁子安看向谢敛,紧握成拳的指缝里渗出血丝也不自知。
此刻的屈辱和往后的前途,郁子安只能选后者。
他死死咬紧牙,撑着膝盖忍着臀部巨痛站起来,又朝着谢敛的方向跪下。
一字一句道:“求谢公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一回。”
此言落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谢敛身上。
谢敛面色平静,无恨无惧,他只看了郁子安一眼,声音不冷不热,“郁二公子,你卧房内的那副诗词可是你亲手所作?”
啪。
谢敛这句话好似一滴水落于热油锅中,令郁子安强撑起来的冷静尽数崩碎。
他满目骇然的看着谢敛,一时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院内有片刻的死寂。
郁子安全身紧绷的如同即将出箭的弦,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谢敛看见了!
他偷窃谢敛诗词的事要败露了!
晏姝目光扫过郁子安,想到郁子安李代桃僵之事,心中生出一个猜测,她与谢敛对视,声音平静柔和,“那诗和你也有关系?”
谢敛乖巧的点头,俊美如画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现作品被人窃取的愤怒,风轻云淡的道:“我曾丢过一份一模一样的草稿。”
伺候他的太监做事向来不尽心,他屋内的东西时常会丢一些,不过一些随手写下的诗词,谢敛也从未在意过。
他没想到,他随手写下,无关紧要的诗词,竟成了郁子安的成名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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