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蕴秀从身上掏出一小包茶叶,展示给众人看。
老道且眼尖的商人只需一眼,便意味不明地道:“其实我们也是茶商。”
“所以这茶的市价是?”
“勉强算作茶,五钱。”
“错!
大错特错!”
安蕴秀将手举起,忽然提高声音,“我这茶,三十两银!”
话音刚落,周遭众人便齐刷刷地往这边看。
面前这群人的围堵属实是意料之外,他们若是巽风府的人,自己被找上门又被安了罪名,下一步怕不就是拖到没人的地方做掉,可没时间按计划从长计议了。
故而安蕴秀喊了这一声,她没忘记赵县尉挣扎时提到的三百两,当时这笔账还被算在自己头上。
敢对巽风府的手下喽啰动手,坑了赵县尉那人,应当也是巽风府的敌人。
但愿这敌人此刻就在现场。
她心里默念,再不济,给梅成些提醒也是好的,也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
一片静默中,商人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前面的老大。
三十两一斤的茶叶少见,可偏偏,他们这是第二次见了。
安蕴秀没错过他们的表情,自然也真切地看到了人鱼公主唇角一闪而逝的笑意。
“巧了,我们的船上茶货无数,并不需要这些茶叶。”
他托着下巴,似在思考,“不如这样,我有一艘新船今日要试水,你来给我当缆头工。
事成之后,这颗珍珠就不追究了,我再额外予你报酬。”
“报酬也分很多种,我自然知道云公子眼下最需要的不是钱。”
顺着他的目光,安蕴秀看到了岸边搭建的简易屋舍。
正是刚到渡口时,自己让梅成去交涉暂住一晚的那间。
再回头,那人头鱼尾怪眯着一双笑眼,无声地说你们刚一出现我就注意到了哦。
“……我一介无名某,真是荣幸受您关注哈。”
她说得咬牙切齿。
这群茶商来意不明,梅成等人又不见踪影,安蕴秀不得不与之周旋,松口答应了这什么揽头工的活计。
不久,有大船被纤夫合力拖了过来。
天地渡作为这一带唯一的大渡口,船坞滑道齐全,十天半月便会有一场新船下水仪式。
众人见船前摆好了酒水爆竹、黄纸高香,亦熟练地围上来恭贺,顺便讨些彩头。
待一切准备就绪,茶商朝安蕴秀抬手:“请吧。”
“虽然不清楚仪式到底怎么进行,但看起来不算很难。”
安蕴秀道:“所以不是我推拒,新船试水多取祈福祝愿之意,由驾船和指挥能力出众的人来主持比较合适,你确定要我来?”
茶商不答,嘴角弧度倒是越来越大,一副浑不在意任她造的模样。
“……行。”
新船前的桌案上摆了一只煮熟的猪头,安蕴秀走上前,在主事的提醒下,往猪头上插了一双筷子。
随即捧起酒杯一一敬谢,供奉天地鬼神。
若没人捣乱,这事应当如她预想的那样,流程繁琐却也不算难。
安蕴秀抽了抽嘴角,望着不远处悠哉游哉地挑刺那人。
明明他自己就是船主,偏偏整得像跟船主有仇似的,时不时就要打断一下仪式。
一会儿说她酒没洒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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