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霍佳找她谈过的缘故,余敏不再念叨着要柳先生来教,而是认真听从新老师的教导。
她在学琴一事上的确天赋欠佳,她不喜静,喜爱捣鼓各种木头,小小年纪就能做得一手好木工。
万俟君酌夸她做的弹弓,既灵巧又好看,她便美滋滋地搬出不少好物件,炫耀起来:“这是我做的婴孩推车,我看妇人们抱着孩子很辛苦,有了这个推车,能为妇人们省不少力呢!”
“这是我做的小椅子,小风车……”
余敏又拿出不少小物件展示着,还大言不惭,“要是我有机会,我还想做犁车,帮大家耕地,还想做云梯,方便去采那些在悬崖上的草药。”
说起这些,余敏的眼睛亮亮的,可说着说着眼眸低垂:“还是算了,阿爹只想我做个大家闺秀,识礼守节,懂诗词歌赋,会琴棋书画,这样才不负余家百年书香世家的名声。”
万俟君酌鼓励她:“人活一世,就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更何况,余小姐想做的这些事,都是为民着想的大好事,更应该支持。”
“君先生,真的这么认为吗?”
“当然。”
余敏听到这个答案,原本很高兴,突然又泄气:“算了,我与嫂嫂一样,这一生只能做个安分守己的闺阁女子。”
霍佳神情暗淡:“敏敏……”
余敏是个小孩子脾气,心中不痛快,耷拉着脑袋回了房间,万俟君酌看了眼訾尽欢,起身说:“既然余三小姐今日不想学,那我明日再来。”
“有劳君先生。”
“夫人既与霍小姐投缘,便留下与霍小姐说说话吧。”
“好。”
訾尽欢应道。
等人走后,霍佳依然情绪不佳:“君先生对你真好。”
“是啊。”
訾尽欢笑了笑,“不过再合适的两个人,长期相处,也会有很生气的时候。”
“是吗?”
“嗯,我和他在一起的这五年,他虽多数时候都顺着我的意,但也会有与我吵嘴的时候。”
“君公子看起来彬彬有礼,倒真是想不出会有与人争吵的时候。”
“他这个人很固执,认死理,认定什么,就决计不会回头,和我吵了架,就会生闷气,再加上身边人自小便向着我,就连他身边的人也会向着我,说来还挺可怜,明明没有错,却因为凶了我,而遭到所有人的指责。”
訾尽欢不太记得两人是因为什么事情争吵,似乎是因他没将最后一块糕点让给她之类的小事,从来都是他好脾气,养得她越得寸进尺,不依不饶,那回他不让,两人就大吵了一架。
簪花和稻收素来不问缘由,只会向着她,谁知许太傅知晓此事后,对他亦是诸多责难,说他小肚鸡肠,作为一国之主,毫无容人之量,本是件小事,上朝时不知怎的,朝臣们也拿这件事出来数落他,好像他真犯了什么大错似的。
霍佳皱眉:“如此说来,倒是君公子有些可怜。”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从小到大,我身边的人都极为顺我的意,事事让着我,但那次倒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身边人对我的照拂,成为了伤害旁人的利刃。”
“然后呢?”
“然后……我就向他道歉啦,毕竟在这个世上,我最偏爱的人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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