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下一场大雪,路不会好走,要骑车就没法打伞,肯定会被淋一头冰,狼狈极了。
兴许是去年冬天北京没下成雪,所以今年加倍奉还,短短的一个月竟然下了两场。
当时恰逢学生节的彩排,纪汀报名了主持,学生会的学长学姐让他们下午四点在新水利馆集合。
在此之前,她和一个外系的小姐妹约定在工物馆交接社团需要的一点资料。
纪汀把自行车随意地停在大门口,噔噔噔地上楼。
从工物馆出来以后,纪汀蓦然发觉,雪已经积了快一尺深了,一脚踩下去又冷又湿,根本没法走路。
来的时候还是落地即化的小雪,谁能想到不过进出这么十几分钟便顷刻大雪倾盆
更糟糕的是,她的自行车被风吹得歪歪斜斜倒在一边,整个链条都翻出来了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关键时刻掉链子。
纪汀没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这辆车是开学时在校门口随便找人买的,花了500块,当时老板信誓旦旦地保证质量上乘,可还没过几个月就又爆胎又掉链子。
离彩排还有十分钟,而她现在需要从园子的东边到西边,横穿新民路和学堂路。
在这样的天气下,简直是issioniossibe。
微信群里是学姐的叮嘱全体成员这次彩排非常重要,绝对不能迟到
纪汀急得团团转,几乎没做过多思考就给温砚打了电话。
遇到困难时,她第一个想起的,似乎总是他。
那边很快接起,嗓音温和“喂,糖糖,有什么事吗”
“阿砚哥哥,你现在在哪呀,我现在要去新水彩排,但是雪太大了,我的车又坏了”
温砚会意,问道“你在哪”
“在工物馆。
彩排四点开始,快来不及了”
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柔声安抚道“别急,我在六教,马上来接你。”
六教距离工物馆倒是极近,纪汀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
她吸吸鼻子“那哥哥,我在这等你。”
纪汀放下电话,打算放弃她的那辆破车。
她提着大衣下摆,小心翼翼地往六教的方向艰难移动。
雪积得很深,表面附着的那一层因为她的体温而融化,渗入鞋面,冻得脚趾都失去了知觉。
恍惚之中,纪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抬起头,一片白雪皑皑中,身形挺拔的男人在不远处挥手。
纪汀被风雪迷了眼,几乎有点不清眼前的景象。
但她依稀捕捉到一抹随风舞动的灰色,正在缓缓向自己移动。
这种情况下,她心头反而冷静了下来。
因为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只要这么想着,就觉得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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