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了眼前老者,世棠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六旬老妇人,衰老的面容上慈爱沧桑,一张同外婆一模样的脸,让世棠的泪水霎时间涌出了眼帘。
她从小与外婆相依为命,外婆已离世三年,再见到这张倍感思念的脸,世棠无法不动容。
这难道是上苍给她再尽孝心的机会吗?
老人见世棠哭得如此伤心,得知她身体无碍后,以为仍对亲事的惧怕,便轻轻地揽她在怀,哽咽着出声道,“棠儿莫怕,有祖母在,你那狠心的爹娘万不能越过祖母去。
你若不愿嫁贺家,谁也奈何不得。”
老人的手犹在颤抖,无论于哪个时空,面前老者都是她至亲至爱之人。
世棠握住她的手,不,她轻轻地在心里说,外婆,这次换我来守护您。
她止住了泪,宽慰祖母,让祖母的贴身侍候孙嬷嬷送祖母回房休息。
世棠梳理思绪,尽量弄明白眼前的处境。
女主母亲是酒席宴上同僚随手送过来的姬妾,得了许府老爷几日宠,有了身孕后却在生世棠时难产,早早便去了。
亲娘地位低下并无多少存在感,连带着许永年对这个亲生女儿也寡情薄淡。
祖母心疼她甫一出生便没了娘,嘱咐孙嬷嬷抱过来放在清晖堂养着。
世棠虽无娘亲看护,却幸得祖母照拂,一晃十六年华,出落得芙蓉一般。
青衣侍女名唤碧衣,此刻她端过来一盏茶水,轻声道,“姑娘,先润一润吧,小厨房熬了紫米百合粥,要是饿了奴婢去端。”
老太太走后,姑娘盯着床顶的幔帐不言不语,碧衣生怕有个好歹,只能加着倍的小心。
定远侯府既已向许府提亲,这消息已在汴京城传成一片。
定远侯府世代簪缨,贺启焱是侯府最受宠的幺儿,而许永年在朝中仅供职五品,世棠是庶女且生母身份卑微。
两人身份悬殊不说,据说贺启焱后院已纳了两房妾,许家仍然应了这门亲事。
不知是侯府仗势欺人还是小庶女攀龙附凤,总之这桩亲事已成老百姓茶余饭后最有滋味的谈资了。
许老夫人气得掷了杯盏,许永年仍装聋作哑。
世棠叹息,许母非是许永年的生身母亲,母子俩并无深厚情意可言。
说到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祖母一人为了婚事跟父母杠上。
世棠怎么忍心。
许永年夫妇来到清晖堂,详细询问了大夫所开药方,命侍女务必妥帖服侍,生怕世棠一个想不开去寻死觅活,这门天上掉下来的亲事便从此没了着落。
随后两口子又在榻前坐了好一会,做足了疼爱关怀的模样。
世棠懒得同他们扮舐犊情深,垂眸应允,恢复了往昔的低眉顺眼。
夫妇俩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还她一片清静。
但这清净并未持续太久,自许氏夫妇开了篇,清晖堂里便6续迎来了好几拨人,连嫁出去的二姐许世晴都为此回了趟娘家。
许世晴幼年与世棠同在祖母跟前养过,待世棠确有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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