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缺水而干裂的嘴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
岑旧记得,无涯派有统一的校服规定,不过会根据等级身份不同,有不同的形制与花样。
面前这人穿的正是无涯派的外门弟子的服饰,面孔陌生。
外门弟子一般因为灵根有限,修为都不太高,顶多到筑基。
当然也有一些争气苦修的人存在,但是一旦他能突破筑基成功结丹,在门派大比上赢得名次,便可以进入内门继续修行。
但面前这人穿的只是外门弟子的校服样式,那应当修为最多也就是个筑基期。
岑旧思量了一下,便在脑内组织了个计划。
“我需要水。”
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值守的外门弟子似乎没想到岑旧会提出请求,而且语气还很低声下气,他惊异地打量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大师兄,过了一会儿,就着烛火,岑旧看见他的脸上面皮耸动,出现了一种堪称快意的神情。
“岑师兄也有求人的这一天?”
值守弟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岑旧这幅伏低做小的姿态大大取悦了他的自尊心。
毕竟谁不爱看神明跌落尘埃?往日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外门弟子,根本见不到岑旧的真容,可如今一朝翻覆,曾经将他视作蝼蚁的存在如今狼狈得还不如凡人,这让他感觉到了某种蔑视众生的错觉。
不过明日执法堂会审时还需要岑远之出面认罪,弟子虽然想要折辱岑旧,但却不能真任由他渴死饿死,匆匆落了句“等着”
就出门去要水了。
地牢内便只剩岑旧和未燃尽的红烛。
岑旧身上的铁链上有特制的阵法,可以锁住修士的灵脉,让人无法挣脱。
轻轻一动,伤口就会与铁链摩擦得更深,仿若这些链子已经与血肉生长在了一起,连带着在牢狱内溢出了不少血腥味道。
岑旧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
但他还是努力地去扯动被钉住了的手臂。
一阵血腥味忽而弥漫看来,如同在室内散出了渺渺血雾,岑旧闷哼一声,整个人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从铁链上直接撕裂下的手腕上挂着两个狰狞的血洞,岑旧用舌尖沾了些手腕上残留的血,在手臂上慢慢画出来了一道血符。
血符狰狞又癫狂地挂在他冷白色调的手臂上,像是在白雪之上纹上了让人疯狂的艳色。
听到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岑旧挑了挑眉,又将自己的手重新吊了回去。
“水来了。”
值守弟子很快便返了回来。
他闻到了空中的血腥味,冷笑一声:“你就别想着逃跑了,无间狱可不是谁想出就能出的。”
岑旧没有回答,低低垂着头,乌遮挡了他大半神情,看起来真是因为绝望而放弃了一切求生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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