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罗裳放下了手指,问小邓:“他像这样过一周了吧?上次在花惜路我听你说过。”
“至少有十几天了吧?”
小邓开始回忆。
“刚开始是输液,输了一周,没效果。
他在家附近又找中医大夫,大夫诊断是虚寒痢,给开了理中丸,说是温补脾胃的。
程哥吃了五天,感觉没什么用,我就带他来了。”
罗裳点头道:“理中丸确实可以治虚寒痢,它是针对中焦脾胃生的泄泻。
但你朋友的情况有所不同,我刚才诊过,感觉他应该是下焦出了问题。”
中焦下焦这类名词,袁程不大懂。
但他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不就是个拉肚子吗?怎么就治不好了呢?
罗裳偏头看了他一眼,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结论,她还是问了一句:“脱肛吗?”
袁程冷不丁听到这几个字,怔了一下,反问道:“什么?”
小邓也在愣,他应该没听错吧?大夫是在问袁程是不是脱肛了?
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罗裳心里清楚,像袁程这样小有成就的小青年肯定爱面子,但这件事她还是问一下的。
望闻问切四诊合参,这是她治病的原则。
脉诊能看出来很多东西,但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所以她重新问了一句:“我问你有没有脱肛,便后有下坠感吗?”
这次袁程终于确定,刚才他没听错。
他的脸顷刻间变得通红,不好意思跟罗裳视线对上。
小邓则抿着唇,压下嘴角,觉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了。
田老师和金霞就在旁边等着,听到罗裳这么说,金霞没忍住笑了下。
田老师怕她失态,就在旁边拉了下她衣袖,提醒她注意那位病人的感受。
罗裳没有得到答案,只好跟袁程解释:“我判断你是下焦滑脱之症,在腹泻之前可能用过什么药,导致肾阳受损了。
病变位置不在中焦,病情要重一些,这种情况就不适合吃理中丸了。”
“我打算先用收涩之药给你把痢止住,好在你平时身体不错,服药后不用担心敛邪于内的问题。”
“是,我是有肛脱,每次腹泄完都很难受。”
袁程终于说道。
他明白了,罗裳问他这个问题不是要故意让他难堪,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他的病情。
尴尬还是尴尬的,但他还不至于不明事理,所以他终于说了真话。
罗裳点了点头:“那就好,我给你开个药方,如果有效,两天之内就会明显起效了……”
她一边说一边写药方,但她这次只开了两味药,小邓和袁程都觉得奇怪,没见过哪位中医大夫只给开两味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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