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颊白皙,迹处已急出薄薄汗意,几根青丝贴在她如玉的肌肤。
那一双翦瞳,亦不复平素澄澈,端得嫣润浮光,仿佛快被他催下泪来。
“泠香,你不愿意?”
章鸣珂哑声问,眸中纷涌的欢喜与情念悄然减淡,一波浓过一波的难堪,漫上心头。
她口口声声说没有看不起他,可他每每想要亲近,她总想避开。
不管在外人面前,还是隐秘的床笫间,她的抗拒,始终如一。
她的身体既是抗拒他,内心深处,又是怎样抗拒,可想而知。
“你既不愿,我便不强人所难。”
章鸣珂收回手,替她拢住散开的衣襟,姿态尊重而克制。
他虽不济,却也是堂堂八尺男儿,强求一个弱女子,这般卑劣的行径,他做不出。
要她做他的娘子,须得她心甘情愿才是。
他语气里不知不觉透出内心深处的失落,梅泠香仿佛看到前世里,他毅然离开婚房的画面。
是以,章鸣珂手指刚松开她衣襟,泠香便轻轻摇头,目光迎上他,低低解释:“泠香并非不愿,我只是身子不爽利。”
对上章鸣珂讶然又疑惑的目光,泠香实在羞于启齿,别开脸,嗓音更低:“你且等几日便是了。”
章家答应为爹爹出钱买药,袁氏把她当做一家人,实打实教她掌家理事,就连章鸣珂自己,也按捺住少爷脾气,为了得到爹爹的认可,去向秦夫子道歉。
章家尽到了夫家的本分,而她,即便心里害怕,也愿努力去尽她的本分。
她这般说,便是明白告诉章鸣珂,她愿意。
可章鸣珂没听懂。
他没有姊妹,朋友们虽都有红颜知己,却只会说些香闺妙趣,没人会同他说起女子的月事。
一时间,章鸣珂丝毫没往那处想。
“你不舒服?是不是今日陪母亲理事,累着了?还是淋着雨,染上风寒?”
章鸣珂抬手,拿指背贴她额心。
泠香被她闹得心绪不宁,身子仍热,肌肤自是微烫。
章鸣珂以为她当真染上风寒,正热,登时急了。
“我让人去请大夫。”
说着便要起身,被梅泠香攥住衣襟。
“郎君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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