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门外的居坊地势开阔,闹中取静,达官显贵大多居住于此。
嵇家的辅国大将军府和周贵妃娘家兄长的国公府比邻而居,碧瓦朱檐,连甍接栋,占据了望春门外最雅致疏朗的上佳之处。
他们快到近前时,但见宽敞的街面被一人高的青障布阻断,中间围出一大块空地。
越过障布,可遥看到高三丈的球杆高耸矗立在中央,径长一尺的风流眼立在球杆上头。
障布里头跑动声欢笑声不断。
外面只留了窄窄的一条道供行人通行。
漱石不在意的说:“定是三公子和国公家的衙内领着一帮小舍人在此结社蹴鞠。”
他将马车停靠到街角,和阿蒲蒻下车步行。
他拿着拜帖先回府通禀,叫她在后头慢慢行来。
阿蒲蒻停留汴京的这几日,在瓦舍肆间见过不少游手好闲的闲汉凭借一块简陋的空地都能耍起鞠球来。
只是他们耍的是白打,没有球门。
场子也没有眼前这个占地广、排场大,竟将整条街都占去了。
走到障布的接头处,露出一个入口。
从这里望进去,蹴鞠赛上的你争我抢一览无余。
阿蒲蒻走过时,随意观望了几眼。
场上数十个少年郎君,只着单薄春衫,比政事堂的执事官们穿的还要少。
衣领子一水的雪白,左右军以碧蓝和紫红两色的湖绉箭袖交领右衽和绸长裤区分开。
和衣裳同色的绣花锦带系于额头。
球手们如抛接绣球一般,把一个圆溜溜十二片香皮鞠球耍得不坠不落,博得纷纷喝彩。
顶热气腾腾挥汗如雨,在冬日明亮的阳光下尽显盎然春意。
随着呼喝声浪突然高昂起来,一个紫色的矫捷身躯越过蓝军围堵,腾空跃起,耍了一个双肩背月的把式,把鞠球勾到脚间。
他脚下仿佛有魔力一般,鞠球若即若离,怎么也逃不开他的掌控。
腾挪之间,动作若行云流水,极尽洒脱快意。
众人喝彩声愈大,阿蒲蒻也不免驻足,定睛多看两眼。
那人恰好转身,露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一张脸,若刀裁的浓眉下,泠泠的一双漆黑眸子越过障布落到她脸上。
冷淡中暗含睥睨的眼神,低敛沉默却又积威甚重的模样,活像……嵇成忧。
阿蒲蒻违了他的令,自作主张往嵇府来拜见嵇老夫人,本就有些心虚,此时陡然见到一张及其神似的面孔,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人。
与此同时,也在目不转睛盯着她的那人脚下一歪,本来好好的球突然失了方向,斜飞出帷幕向她砸过去。
“避开!”
他高喝了一声。
对面的少女却像吓傻了一般,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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