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吻姜妤笙的照片,在心底里不住道歉。
不愿意半夜惊扰姜妤笙,想让她再睡一场好觉、再做一场好梦,她没有告知姜妤笙。
她换上外穿的衣服,迎着森冷的寒风与黢黑的夜色,独自奔赴她的战场。
*
灯火寥落,一梯一户的近CBD小高层里,谢长嫣只留着书房的一盏灯。
薄苏刷开了指纹锁,停驻了好几秒,才深吸一口气,步履沉重地朝光源走去。
冷白的灯光下,谢长嫣不再讲究往常最注重的仪容仪表,只穿着睡衣,披散着半黑不白的中长发,垂头静坐于宽大的办公桌之后。
身形寂寥,像一夜之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气,老态疲态尽显。
薄苏几乎一瞬间就要被翻涌的愧意与痛意击垮。
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勉力武|装好自己,抬手敲门,颤声叫了一声:“妈。”
谢长嫣抬起头望了过去,以一种从未认识过她一样,陌生的、失望的眼神打量着她。
薄苏感受到了锥心的痛。
谁都没有再说话,时间在死寂中无限拉长,母女俩隔着不远的距离对望,薄苏高高抬起的左手终是失力,慢慢垂落,头也跟着低下。
谢长嫣望着她,望着这个她十月怀胎,险些大出血丧命才生下来,呕心沥血,费尽心力才要回来、养大的孩子,也不是不痛。
她终于开口,听不出情绪地问薄苏:“你在电话里说的,你要辞职,是什么意思?”
薄苏说:“就是字面意思。”
“因为这个女人?这段感情?”
“不是。”
薄苏应:“因为我自己。”
她抬起头,直视着母亲,说出口:“妈妈,是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谢长嫣蹙眉,语气堪称冷静:“这样的日子?什么样的日子?嗯?薄苏,你告诉我,我让你过什么日子了?我哪里
委屈你了?那你难受成这样,薄苏你和我说说?()”
可她泛红的眼里分明也不是没有泪花。
薄苏的喉咙像被千万根针封住。
谢长嫣摇头: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
她自嘲地说:“我没有想过,我还能再输一次。
薄苏,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薄苏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谢长嫣说:“前段时间,你突然和我说,我的期待,折磨了你,我夜里开始睡不着,常在想这件事,翻来覆去地反省,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我甚至去看了半个月的心理医生,想尝试调整一下我们的亲子关系,可原来你是在给我打预防针,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薄苏,你对得起我吗?”
薄苏受不起她这一声的质问,节节败退。
她一声不吭,只有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昭显着她还在听,也在痛。
谢长嫣越说越心寒:“你知道我刚看到热搜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我很惊讶,但我接受了,我甚至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对什么男生都不感兴趣。
我想,算了,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但如果你喜欢,那也可以,只要好好处理,谈就谈了,这也没什么,我们身边多的是同床异梦、各取所需的婚姻。
只要以后差不多时间,找个合适的男人明面上过得去,其他的,你开心就好。”
“我真正生气的是,你说你不要否认,不要牵连她,你甚至要辞职。
薄苏,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你要这样毁了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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