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怀看出他在说谎,便要他上前去,仔细辨认望涯的模样。
怎料衙役刚一上前,脑袋骤然落地。
望涯愣住,脸上袭来一股滚烫粘稠的触感。
她低头,那人圆滚滚的脑袋就在自己身前,身子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断口处还在不断往外冒血,就像堤坝上的缺口。
又有人推上去一名捕快,问了同样的问题,这回答案是:“她是巡抚的人。”
不知薛业和窦怀商量了些什么,竟没对望涯下手,转而把她押进大牢里,和县丞以及其他衙役挤一个牢房,乌泱泱的连个坐的地方都奢侈。
望涯那把能吃一年的匕被没收了,现在真正是手无寸铁。
一旁的县丞原本气得跳脚,现在却也只能坐着唉声叹气,他当了大半辈子的官,从未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落到这步田地。
负责看守牢房的,是四个大汉,个子不高,但胳膊粗,满脸络腮胡。
有衙役用官话磕磕绊绊地问她:“您想想办法吧,该如何是好。”
望涯环抱双手靠在门边,她说:“且等吧,相信段钤辖。”
这话她自己都不信,窦怀生性残暴,又着急杀官祭天。
要等段从从钟县赶来,可得要一段时间呢。
前头隐隐传来乐曲声,唱的大概是庆功的曲子,十分欢快惬意,衬得牢房里更加凄凉。
望涯静静听着,将眼前的景象同传闻中‘惠及百姓’的窦军放在一块儿对比,结论是:简直是放狗屁!
窦怀分明是残暴的贼匪,如何会是为民请命不得不反的好汉呢?
不多时,看守来换班了,换来的是一高一矮,两个男人,高的那个还是对眼,且十分消瘦,矮一些的也是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
望涯以为,这样的人再来两个她也能打得过。
怎么会换他俩呢?显然,原来的那四位也有点疑惑,他们用方言沟通了好一阵儿,这才开始交接。
望涯转头小声问衙役:“他们说什么呢。”
“什么薛,没听清。”
薛业?
四位的其中一位临走前到他们面前晃了一圈,望涯闭上眼睛装睡,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后才睁开眼。
“大哥,不会出事吧?”
四人往前头走去,他们早已饥肠辘辘,听说窦将军宰了羊,还有好酒。
想到这里不禁加快脚步,他们的大哥说:“能出什么事,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
况且里头不是小儿就是老人,其他的看着也不聪明。”
老二点头,又嘀咕道:“薛二郎为何让丁氏兄弟换防,他们不是傻子吗?”
大哥回头看了一眼来时路,那头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他说:“不换他们,咱们怎么吃肉?”
四人了然,相视而笑,几乎是小跑着去吃肉了。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望涯起身,朝县丞使眼色,对方了然,立马倒地装睡,还没等其他衙役反应过来,望涯先跪到一旁哭丧:“大人?大人您醒醒啊!
您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丁氏兄弟听到动静赶过来,从外面看只见一群衙役围在一起,中间还有一个哭天抢地的女娃,不知道在吱哇乱叫什么,有一衙役边抹泪边用官话同他们道:“大人晕过去了,你们快救救他!”
兄弟俩听不懂,一头雾水,只见望涯‘唰’地站起身,面色焦急地朝他们招手,又几个衙役很有默契地闪出视线,他们这才看见地上的县丞。
正要去找大夫,又听里头一群人各说各话,牢里顿时像塞了两千只癞蛤蟆外加三千个人嫌狗厌的小泼皮一样吵闹,此时,忽然有人用方言道:“你们快进来看看他!”
兄弟俩这回听懂了,面面相觑,牢房里的吵闹声跟索命的黑白无常一样推着他俩打开牢门,再一步步走进圈套。
‘邦邦’两声,牢房里顿时安静下来。
望涯放下手里的板砖,她说:“把他俩藏好。”
除此之外,又安排另外两人出去通风报信,县衙里他们比窦军更熟悉,哪里有小路可以跑,哪里有狗洞可以钻,这事他们比望涯更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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